“阿枫,你要这样去吗?”萧明忱拉住她, 眼底含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被人拉住衣袖,夏枫一时不慎, 差点让脚下的长裙摆绊倒。
她穿了身茜色罗裙,宽敞的袖口绣了一圈蔷薇花, 发髻两侧一高一低, 不太对称。
原因是今日二人起床后,萧明忱软磨硬泡拦着不让她去练剑,说是跟嬷嬷学了新法式,想练练手。
宁王殿下梳个头还讲究氛围,需要先搭配一身应情应景的衣服, 才能流畅发挥。夏枫被迫换了件袖口透风,下摆拖地的裙子,可惜萧明忱发挥失常, 扯了她三次头发后, 还是歪了。
夏枫嗔怪地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内室换衣服。
她没有搭理身后跟进来的人,自顾自拆了发髻, 找出一身箭袖短打, 边换边道:“是我大意了, 怀远府大牢防守严密,竟然让魏瑜死了。”
“那日魏瑜一直试图挑拨离间,他想引导你怀疑我是羌族细作。”萧明忱沉默思索片刻,摇摇头自我否定,“不, 不止。他不仅想陷害我,他甚至想让你杀了我。这是为什么,他究竟知道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这一点,我也一直想不通。”夏枫坐到妆台前,刚拿起木梳就被人接了过去。她透过铜镜看向身后长身玉立的人:“说他为人正直,简直就是狗屁。但如若说他居心叵测,也不尽然。他咋咋呼呼这么多年,除了时不时给我添堵,并没有做其他丧尽天良的事。”
萧明忱知道她只是自言自语,没有接话,认真梳理手中的黑发。
“如若不是延州假响一事要整治盐铁,我都快忘了有他这么个舅舅。”夏枫凝眉,“魏瑜和魏姨娘与我皆有血脉之亲,如果不折腾这么一出,我绝不会平白无故发难。你说,草原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们不顾性命,不要良知?”
“很难推测。这世上最难琢磨的,便是人心。”萧明忱替她别住白玉发簪,“王氏当年如日中天,泼天富贵,王茂却与乃蛮暗中勾结。草原贫瘠且远离盛京,王茂所图,绝非金银名利。你说,会不会跟那诡异的羌族邪术有关?”
夏枫眼前一亮:“有可能,拱辰对羌人的诡道邪术深有造诣,等哪天回了大营,把那块墨玉给他看看。”
她说完站起身,见萧明忱目中似有不舍,拉住他:“走,殿下,跟我一起去看看。”
魏瑜死得蹊跷,仵作检查后找不出任何致命伤痕,也没有服毒迹象。仿佛是忽然就死了,没有丝毫征兆与缘故。
夏枫掀开白布,看着年过半百的老人双鬓斑白,面容狼狈,一时心头酸胀:“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回大帅,今天早上狱卒检查牢房时叫他没反应,才发现人已经凉了,推测大概今日凌晨丑时就断气了。”唐振拱手道,“近来牢中严加把守,昼夜不歇。属下确保昨日夜里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去,无任何异常发生。”
“怎么没有,昨天刚关进去一群。况且他若是悄无声息地自裁,侍卫怕是很难察觉。”夏枫话锋一转:“昨天那些个世家族人总共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