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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舟行 半吐云 1019 字 6个月前

“不必了,我们有郎中。”任五背上了方姑娘,“谢典簿,这案子可是审完了?”他一双铜铃眼睛像是要吞了谢蓬莱。

    典簿握着棍子的手依旧在抖,“审……回去吧。”

    一夜没睡踏实后,她将睡得香甜的云白鹭从炕上拉下地上医馆抓了几味药,再提了袋沙海干果子就在客邸外徘徊。

    任六推开一条窗缝,“那典簿还在。”

    趴在床上的方姑娘翻着新到的邸报眼也没眨,“随她。”

    “殿下……哪有这等道理?”任五恨道。

    “今日事今日了罢了,况且我的确没搞清楚律法条例。”想起那半路遇到的北夏人,“那人被押送出去了?”

    “是,两个衙役直接押出了北门,沿着叶羌河往北走。”任六想了想,“这人……留得?”

    “一口中原官话,颇晓我朝礼仪书文。谈吐不凡,又讲不出个经商榷货的实在玩意儿,你以为他真是商贾?”化名方昭仪的锦王赵宜芳继续盯着邸报。

    “是探子?”任六又问了句。

    “不是。弄不好,是北夏哪家玩心重的公卿子弟。”任五的推测让锦王颔首。

    他们这一遭从京城到西北,沿途每个发生过混战的关口都仔细打探过,处处歌舞升平不说,甚至避战怯战,“由不得云放江不输。”他一个统兵的架不住枢密院派来的宦官胡乱拍板。锦王赵宜芳唯独在沙海看见了点不同的生气,不料自己被卷进县衙挨了二十五棍。

    屋里又安静了半个时辰,任六看了眼楼下,“那典簿走了。”

    赵宜芳已经看完了邸报,趴在床头闭目养神时背后换来一汩汩火辣辣的痛感,“她也算惜香怜玉了。”勾起的嘴角因为被扯疼的伤口拉住,“就是忒狠了点。她一个读书人,力气真不小。”

    “殿下这好招惹人的癖好也不浅。”端药进门的另一个女随给赵宜芳递过汤药,“我们仨这一遭回去,也免不了一顿打。”

    “离昧,你不说我不说,谁会将本王这档子糟心事讲出去?”赵宜芳接过药后一气饮下,眼中带药看着女官,“你倒是讲讲,什么叫好招惹人?”看见她手里提着的几包药,“这是?”

    离昧抿唇,“这是那典簿托人要交给殿下的。”凑近闻闻,“都是些活血化瘀的药材。”

    说到招惹,她心里有数,“殿下是要做三州安抚使的人,又肩着今年岁赐的交接,日后少不得在沙海里进进出出。那典簿要是知道了殿下身份,她以后哪里敢不言听计从?但殿下非引而不发,硬是扛下这顿打……”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己跟了十多年的锦王,“只有殿下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