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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许牧也想他娘,尤其是别人家的孩子有娘背有娘抱的时候,他都会难受的抱着他爹。到底是年幼,慢慢母亲温柔的样子在他脑海里就淡化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每每提到母亲还会偷偷抹眼泪的只剩下爹爹一人。

    许牧那时候不懂爹爹怎么又哭了,但等他成亲后,得知陆枫战死的消息后才明白他爹的那种感情。

    父亲带着他在岭南一直住到十一岁,得知京中的外祖父病重后,才回了京中的娘家,后来在京城落了户。

    而如今,他才九岁他爹就带着他回了京。许牧病重时迷迷糊糊听见他外祖父的话,“让你早些带着蜜饯回来跟我们住,就想着万一你们父子俩出了什么事还能有个照顾,你非要给小许守三年灵,你看现在蜜饯病成这样,要是就你们父子俩举目无亲的住在岭南,你还不得哭死。”

    蜜饯是许牧的小名,因为他爹做的一手好点心,索性就给他取了个零嘴的小名,仅让家里人叫。

    外祖父张氏絮絮叨叨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许牧那时烧的意识模糊听的不多,现在大概猜出来,这回恐怕是外祖母怕他们父子俩在岭南无依无靠,非要将他们接回来。

    李氏哭的眼睛红肿,伸手摸着许牧红的不正常的脸蛋,“爹,我就剩下蜜饯了,他可不能有事……”

    外祖父和外祖母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疼的慌,这也是为什么许牧母亲去世后,老两口就想把儿子接回来的原因。

    一向身体健康的许牧,没曾想刚来到京城就病了。这病来的突然,烧的他意识模糊脸蛋发红。

    许牧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没了母亲之后,李氏更是疼宠,从来就没生过这么大的病,吓得李氏没了任何主心骨,身子俯在他父亲张氏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李氏今年也才二十四岁,张氏也不过四十来岁。看着怀里哭的身子发颤的儿子,张氏也是眼眶发红,伸手抚着他颤抖的背脊,哽咽着说道:“好孩子不要怕,你娘去找京里最好的大夫了,蜜饯肯定会没事的。”

    李氏抽噎着抹眼泪,就听着床上烧的脸蛋绯红嘴唇发白的儿子在说什么。李氏没听清,凑过去仔仔细细的听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犹豫着说道:“蜜饯好像在叫谁一样,一直重复着两个字。我听的不甚清楚,但好像是路风?”

    许牧的性子一向内敛,朋友也不多,李氏不记得他那为数不多的朋友里有叫这个名的。

    张氏倒是凑过去听了听,说道:“孩子说的分明是漏风,哪里是什么路风。”他过来将许牧的被角掖的更严实些,就听着妻主请大夫回来的声音。

    李氏见儿子不再说话,也就当自己是听错音了。

    大夫过来诊了脉开了药,许牧的烧才慢慢退了下去。

    如今距离他病好已经将近小半个月了,许牧有时候夜半醒来,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又活了一次。

    李氏从外面回来时就看见许牧呆愣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是满脸的泪痕。

    “蜜饯?”李氏心疼的赶紧走过来,半跪在许牧面前掏出帕子给他擦眼泪,柔声问道:“怎么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