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伸出手指头指着上面涂成红色的一团介绍道:“这是梅花,就是外面梅林里开的那种一朵一朵的红色的小花。”
“……”她当然知道外面梅林里的梅花长的是个什么样子。
娄沉想着他还小,便斟酌了一下才评价道:“狗从雪地上跑过,都比你画的好看。”
“……”
沈暖一下子就听出来她说他画的还不如狗跑的,顿时不满的低声哼唧着将所有画都卷了起来,抱着放在一边,就不再理她,甚至看都不看她,耷拉着脑袋坐在软塌上。
小孩子说两句还闹脾气了?
娄沉倒是意外了一下,从这些天的相处让她感觉小肉团子脾气还是挺好的。
“进了学子苑后让太傅好好教你学作画,回头拿给我看看,总会有进步的。”娄沉边翻开奏折边跟他说道:“你还小,不会画很正常。”
这回说他小沈暖心底就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感觉,反而觉得他明明就是小嘛,不会很正常呀。一想通又高兴起来,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
谁说小孩子没脸没皮没有自尊心的。沈暖性子随和有些马虎自尊心虽然没那么强,但好歹还是有点的。娄沉觉得,他毕竟是将来大沈的皇帝,她还是要尊重一下他幼小的自尊心。
在自己的书房内,沈暖很快便轻车熟路的翻出一堆可以玩的东西,自己坐在软塌上,将那些小玩意在面前一一摆好,就开始一人分饰几个角色玩起了过家家。
鉴于上次被扔出书房的经验,他知道不能出声打扰娄沉。便光张嘴从嗓子里发出声音。
这种声音娄沉依旧能听的见,甚至听的她直皱眉头。她从小玩的都是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从来不知道别的小孩子小时候玩的都是这般幼稚无趣。
说好了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她自然不能像上次一样把他提着衣领提溜出去,只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将心思全放在面前的奏折上。
这些折子都是今早新送过来的,围绕的话题除了沈晟就没有别的了。左相那边的一个劲的跟她说沈晟绝无异心,甚至恨不得要将自己百余口的身家性命都用来担保,求让沈晟入京。而右相那边的又陈列出沈晟种种不对不合礼法的地方,咬住她提前离开岭山封地,带军队来京城这两件事,求下旨捉拿沈晟。
两派所陈之词各有各的理由。光从这奏折上迫切的言辞就可以想象出如果今日上朝,那将又是一场激烈的口舌之争。
这种奏折千篇一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看的。娄沉略微翻看了几个便懒得提起朱笔依次批阅了。
明天,最迟后天,这些在奏折上为沈晟压上身家性命的大臣,估计会哭着骂沈晟有异心,枉费了她们的一心信任,辜负的先帝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