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寒冬放在肩膀上扛着过来的人却不是张右张奉御,而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人。
那人被寒冬放下后捂着肚子抖着腿,等看到娄沉之后立马跪下说道:“臣、臣是新来的奉御朱易,张、张奉御她前个因为家中有急事便出宫了,她说跟殿下您告过假的。”
娄沉听后眉头皱的更是厉害,仔细想了一下倒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张右来找她说家中有事便跟她请了五天的假,她当时点头同意,后来因为一忙就把这事放在了脑后,一时竟然没有想起来。
她摆手让朱易免礼,让她赶紧来为陛下看看这是怎么了。
朱易是尚药局今年夏天新考上来的奉御,年纪轻资历少,在宫中接过手的病人数更是少的可怜,本来她想着就算张奉御不在,陛下病了也应该找个有资历的医佐过去,谁知道那群人非说她是奉御,硬推她出来。毕竟给陛下看病,可不是一件好差事。看的好了陛下年纪小摄政王性子冷不会想着赏她,要是看的不好了,陛下年纪小不罚人可是那摄政王却是面冷心狠的主。
她抖着手将巾帕搭在陛下的手腕上,一边心惊胆战的承受着摄政王的威力,一边顶着压力来专心把脉。
娄沉看着朱易把脉,心底也是不太放心,这奉御是新来的,经验必定不如张右。更何况沈暖这么些年来的身体情况张右更为熟悉了解,突然换个新奉御来,光把脉时间都比张右久。
朱易把着脉皱着眉头,越把眉头皱的越深。然后她跟娄沉启禀了一下,跟昏睡的沈暖告罪一声,便翻看他的眼皮舌头。随后便看到他脖子处的红疹。她心头一惊,浑身冷汗直流,颤着手撸开沈暖的袖子,果然是整个白皙的手臂上早已遍布的都是红疹。朱易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娄沉看她如此,心头竟是莫名的一慌,她握紧拳头稳住心神,冷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朱易跪趴在地上,俯低身子,颤着声音说道:“从、从陛下目前的情况来看,症状、症状……”
“说!”
“症状有些像、像天花……”朱易缩着身子,秋季微凉的天气,她后背的衣衫硬生生的被汗湿一片。她趴在地上,不敢去看娄沉的神色,闭着眼睛等候娄沉的雷霆之怒。
“天花……”娄沉低语呢喃了一声,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凝固了一般,耳边轰的一声巨响,炸的她脸色瞬间刷白,身子更是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李由也是惊得不行,她心底猜测是一回事,从奉御口中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她身子有些站不稳,晃了几晃急忙扶住一旁的桌子才没使自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