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在飞舞的白雪中,那人如出征时那般穿着黑鳞铠甲在众兵簇拥下跨马而来眼睛直视他时,他才觉得脸颊被风吹过有些凉。
抬手便摸到了两行泪水,原来他竟然不自觉的哭了出来。
他仰着头痴痴的望着在他面前不远处勒着马停下的人,那人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从未离开。
风吹起满天飞舞的雪花从两人之间飘过,他仰头,她低头,那一瞬间,似乎凝成一副不会动的画一样,叙述着两个久别重逢之人彼此相望却又有点不敢相信之情。
他眼眶又忍不住的发热,鼻头发酸。她怎么瘦了那么多……
那人迅速翻身下马,走到他身边还未行礼,他便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踮起脚尖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哽咽着说道:“你、你回来了……”
看着这一年长高了不少人的人,娄沉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腰,轻笑着蹭了蹭他的侧脸,道:“我回来了。”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沈暖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细细的说着上面她的身影,让她看看自己这一年里有多想念她。
怀里抱着他,耳朵里听着他诉说着思念之情,娄沉那一瞬间,都觉得即使是战死沙场,也值了。
到底是在群臣面前,娄沉轻轻的将他从怀里拉开,利用身形微微遮住众人的视线,伸手轻轻将他脸上的泪水抹去。她手刚碰到他的脸,忽的想起自己的手这一年来粗糙的不行,看着他细皮嫩肉粉嫩白皙的脸庞,她从怀里摸出巾帕,细细给他擦去。
“怎得瘦了这么多?”那精致瘦小的脸庞,比她的手都小上一圈。她不敢用力,有些心疼的用掌心在上面轻轻摩擦了几下,问道:“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沈暖红着眼眶仰头看着她,脸蛋蹭着她的手心,看着她这一年里脸黑了一些粗糙了些,鼻翼轻微的扇了扇,最后哽咽着只说了三个字,“你不在……”
你不在我吃什么都不香,你不在我也什么都不想吃。
“傻。”娄沉捏了捏他的鼻子。到底这里不只有他们,她很快便收了手站在他身旁等他安排其他事情。
谁知道他却站在她身旁什么都没有说,满眼里只有她一个,痴痴的看着她,伸手去勾她的手指,攥着她的食指,小心翼翼的摩擦着她手背上被寒风吹裂的冻痕。
看他如此娄沉自然是不指望他再说些什么,便自己出声把事情安排了一番。她本以为沈暖执政一年,她如今回来再发号施令之时会有大臣不满的站出来指责她的越权之罪,谁知道她们都跟鹌鹑一样将脖子缩领子里,对于她和沈暖刚才的亲近视而不见,对于她的话依旧遵从,只是偶尔部分大臣和她眼神碰上之时,里面是她看不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