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张三你们在不在。”尾音染颤的时葑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满是恐惧而不安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一步一个脚印,往着平日间张三会靠着睡觉的地方摸索而去。
哪怕是希望不大,可她仍是希望他能逃出去,并且是带着平安逃出去,哪怕永远也不要回来都好。
可是她那自欺欺人的妄想随着半空中乍响的天雷,以及在眼前中闪过的一道白光给击碎得彻底,连带着她最后那么一点微弱的恳求也被打破。
只因就在不远处,张三还是睡在平日里惯睡的地方,好像在下一秒,就会恶狠狠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嫌弃的扔给她,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
“你这小子以后要是没了我,我看你怎么活。”
可是她知道,他不会了,他再也不会从怀里掏出脏兮兮的馒头扔给她了。
只因他人是在那里,可是他的头早已不知所踪,那喷涌而出的血浸染了他一身,连他身下的稻草同样给染了色。
时葑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不知是该露出哭还是笑来的狰狞表情,唯有眼角的泪没有半分征兆的滑落,嘴角则不知是上扬还是下垂的蠕|动着。
今夜好像格外的冷,就跟当年的那个夜晚一模一样。可她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因为平安。
她还有平安没有找回来。
平安,她要去找平安,她时葑的平安。
可是这金阳城那么大,茫茫人海中又应当去何处寻平安,正当她打算学那采花大盗一户一户翻墙入院寻找时。
不远处的一处院落中,正传出了一声胜过一声的呜咽狼叫声,好像是在明确的告诉她,它现在所在的位置。
那处不时传来狼叫的院落中,正燃烧着亮如白昼的灯火,檐下挂着一盏好似下一秒就要被风给吹灭内里蜡烛的朱红灯笼。
厨房中的大锅水已经烧开,正‘咕噜咕噜’的翻滚沸腾着,那用纸糊的窗纸上,则倒映着一大汉磨刀霍霍的场景,若是推开了门,在凑进去闻,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敢咬老子,看老子不将你的皮给扒了当围巾,吃了你的肉。”
胳膊上被咬出了一个皮肉翻滚牙印子的张屠夫,此时正凶神恶煞的拿脚狠狠的碾压被他从笼子里拿出,此时奄奄一息的土狗。
土狗身上的棕色颜料因沾了血后而掉了色,露出了它原本的灰色,可在这灰暗摇曳的厨房中,即使张屠夫看见了也不见得有多在意,反正在他眼中,都是迟早得要下肚的玩意。
“叫什么叫,进了老子的肚子里算是你好运气。”踢了好几脚后,张屠夫又嫌不解气的将那一锅才刚烧好没有多久的沸水舀了一勺往早已出气多,进气少的平安身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