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后面天黑,宾客散尽的时候,他也借着醉酒之意先离了席,往那偏僻的荷池中走去。
她以为那人定然早已离开了,毕竟那支白玉簪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可这一次,他还未靠近,便隔着大老远见到了那不惧严寒,还在池塘里捞着簪子的傻子,这没有一点光亮的地方,别说捞簪子了,说不定连泥土都捞不到几块完整的。
他心里不禁大骂:傻子,不过就是一支普通的白玉簪吗,又不是没有见过。
他心里虽是这样想的,可还是唤来了家丁将人给强制的送回了宫中。
后面听说她一回到宫后便发起了烧,嘴里还一直嘟哝着‘簪子’,他那时才知道,原来那日同样是她的生辰。
不过比起他那充满着利益,算计下的热闹生辰宴比起来,她的不仅冷清,更称得上是‘可怜’二字,那盒中的白玉簪更是她好不容易收到的生辰礼,却被他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荷池中。
她大冬日里不顾刺骨冰冷的下水救了他,而他却扔了她的礼物,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农夫与蛇吗。
即便他后面在她的每年生辰时都会备上一份礼送给她,他仍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亏他以前还一直自诩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偏生那君子将自己所有的尖酸刻薄,肮脏手段都用在了一个无辜之人的身上,甚至还在一步步的将人给推进那无尽深渊,用以满足他那自私恶毒的趣味。
不知打哪儿翻|墙进来了一只野猫,此时正不怕生的绕着正在檐下挂着柿子干的高燕,见人不理睬它,还大胆的对人碰起了瓷。
高燕无奈,只能将这厚脸皮的灰白黄三色小野猫给抱进了厨房,并将今晨还剩下的小笼包喂给了对方。
而檐下那一排已经挂好的红辣椒和柿子干正被寒风吹得左右摇晃,有时候还会相互缠在一起,好等着主人过来帮忙解开。
屋内的空气好像因着那支白玉簪和一些陈年往事而凝固了,就连温度也陡然下降了几个冰点。
“若是林大公子不记得了,本王爷倒是不介意帮你回想一番。”眼眸半垂的时葑将那盒子连带着里头的白玉簪,满是厌恶至极的扔在地上。
“反倒是林大公子的礼物,本王爷可受用不起半分。”
“时葑,对不起。”双拳紧握的林拂衣唇瓣半开半合许久,好像除了这干巴巴的一句话后,再说不出其他。
“呵,迟来的道歉有什么用,还有你给我滚,滚出去。”许是因着她动了怒的缘故,原先包扎好的伤口再一次迸裂开来。
“对不起。”
等人走后,时葑的眼泪在也不受控制的争先恐后涌出,还有她明明不想哭的,偏生这该死的眼泪就跟存心和她作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