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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吐出了一大口污血,染脏了本就不甚干净的深色衣襟,脏污的头发上更混合着早已凝固的腐烂血块与碎冰。

    “雪客,坚持住,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眼眸漆黑一片的林拂衣抽出袖中匕首,往马儿的屁股上插去。

    马儿吃疼,像离弦之箭直接冲进了连绵起伏的黛青灰白四色山脉,原先本是在晴朗不过的天,此时却飘幽幽的下起了厚重的鹅毛大雪。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活下去,带着她一起活下去。

    随着阵阵马蹄,雪霜四溅,加上那不断下大并阻止了视线的雪花,导致行路越发艰难。

    被小心保护在男人胸口上的时葑,强忍着昏过去的疼意,压低声音道:“往北走,去北侧的山上。”

    “好。”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对她说的话早已深信不疑,只因她之前有句话说得极对,现在的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你先别说话,给自己留点力气,还有你记住,万事有我。”

    “好。”

    等这一个字说完,时葑全身的力气仿佛在此刻间全部抽完,若非她还残留着鼻息,他恐以为她真的会残忍的丢下他孤零零一人。

    双目赤红的林拂衣脚踩马镫,夹紧马腹,在方向稍有偏差时便会伸手拽一下缰绳调整方向,身后是不断划空破裂而来的黑色箭矢。

    紧咬着牙根的林拂衣不时回头望着后面追赶上来的军队,并调整疾驰的方向,然而当他再一次回头时。

    只见透过那层层雪景之下,正朝他们飞快移来的黑点。

    然而就在这时,后头也再一次响起破空之音,他们放箭了,人数竟比先前多了一倍,密密麻麻的黑头箭矢破空而来,像极了璀璨的漫天黑雨。

    他们妄图用箭矢迫使他们中箭摔下马,那个男人,竟是打算不留活口了!

    林拂衣在一次用刀背击开箭矢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因箭矢上百支齐飞,他们在猛烈的攻击下,中箭落马只是早晚问题。

    现在比拼的就是时间。

    他回头只能模糊的看见白雪朦胧中,那黑压压的一片,以及响彻地面的铁蹄声,却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追着他们。

    等好不容易到了山脚后,林拂衣没再犹豫,抱着不知生死的时葑朝山上奔去。

    他已然是打算弃马而行。

    从他们逃命出来,路上又耽搁了不少时间,天已渐渐暗红下来。

    可今日的傍晚非但没有璀璨得惑人的橘红色晚霞,也没有那欲在天边交接的暗蓝金丝玫红等色,有的只是一望无边际的白,和那即将吞噬着白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