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不!”林拂衣竭力控制着他的音量,唯掩藏在袖袍下的掌心被抓得瘀紫一片。
“为什么你就不能在等等,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在等等,我便会将你想要的一切尽数送到你的面前,还是说你直到现在都仍是不愿信我半分。”话到最后,那滔天的愤怒,已然成了深深的无力。
“自是因为夜长梦多,我等不来了。”耸拉着眼皮的时葑只是抬眸扫了他一眼,继而再次恢复到了先前死气沉沉的模样。
而这一次,无论男人怎么撕心裂肺的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半分反应,就像是一具早已被灵魂抽离的躯体。
因着永安太后遇害,帝王震怒,务必要抓出凶手,就连城门进出都得严加盘查,各官府邸与那等烟花之地皆是不曾放过,致使满城哗然,甚至是人心惶惶。
唯那居住着楚国来客的驿站中却是静悄悄的,就连走动的下人都不见半个,可其中又不知安插了多少细作与暗卫躲藏在暗中,就像是那啃人脚趾头的老鼠,或是那生于阴暗潮湿处的阴嗒嗒青苔。
此时屋内户牖正大开着,檐下挂着的一串天蓝色琉璃水珠风铃则被风吹得左右摇晃,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院中清风则席卷着桃花芳香入室,或是引得几只迷了路的粉蝶无意踏进内里。
铺了雪白软毯的美人榻上,正坐着一对相拥之人,配合着窗外洒进来的浅金朦胧光影,美得就像是一幅唯美动人之画。
“表姐,可要吃点东西不?”今日着了一身月白竹纹绸衣,头戴白玉簪,正脸带焦急与不安的林清言舀了一勺子那洒了桂花蜜,中间又放了一层软糯红豆的糖蒸酥酪递到她嘴边许久,却仍是不见她张开嘴。
“表姐即便心情在不好,也万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吃一口,我们就吃一口好不好,表姐。”话到最后,青年逐渐带上了几分恳求的哽咽,只因眼前人比之前她离开时,早已不知清减了多少,就连现如今抱起来后,都会有些觉得硌手。
可那坐在发呆中人,仍是不为所动,就像是一具早已失去了灵魂的精致木偶。
若是你往湖里头扔下一块石头,好歹还能听见一丝声响与碧波荡漾,唯独在她这处,即便投掷了一块巨石,都不见得会泛出少许涟漪。
此时被抱在男人怀中,半垂着眼帘的时葑,不断听着青年在耳边的絮絮叨叨,而她的瞳孔却没有半分焦距,就连任何人和她说话,她都不再有半分反应,除了睁开眼与仍能呼吸后,像极了一个活死人。
“表姐可是不喜欢吃这糖蒸酥酪,那我们吃这碗杏仁酪或者是那洒了梅花蜜的绿茶糕可好。”可是这一次的他无论换递了多少吃食过去,她仍是同最初一样,不见半分反应。
随着时间推移,桌上的那蛊香菇人参鸡汤也已然放了凉,更失去了先前的诱人香味。
“表姐喜欢我吗。”不知为何,林清言看着这样的她,鬼使神差的来了那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