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在他身前蹲了下去,歪头打量他。
她身上的青草香气更加浓郁了。
“朕……”
她突然伸出手,温暖的掌心捂住了他的额头,轻声问:“疼吗?”
香草香气包裹住他,他像是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儿,那是御医和伺候他的宫人们决不允许他做的。
季无艳盯着她:“嗯。”
明明她自己还在伤心,却对着他露出温暖的笑容。
突然,她探过身子,吻了一下他额头上被撞出的红痕。
季无艳一愣,洁白如玉的脸颊一下子涨红了。
她亲完后,又问他:“好些了吗?我见我爹爹就是这么哄阿娘的。”
她的父亲……华将军……
季无艳心脏猛地揪紧。
华裳却误会了他的神色,有些失望道:“不行啊……那这样呢?”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抬起他的脸,对着他的额头吹了吹。
风掠过额头,凉凉的。
季无艳呆呆地望着她。
华裳盯着他的伤口轻声道:“呼一呼,痛痛都飞走了!呼——”
“这样呢?还疼吗?”
季无艳摇头。
华裳笑了笑:“真好啊,可是我的心好痛,心长在身体里面,痛痛又不能这样吹走。”
季无艳板着脸,认真道:“可以的。”
他摘下脖子上一直挂着的一枚银牌递给华裳:“这是华将军曾经送给朕的。”
华裳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银牌,只见上面刻着山河。
“他说,他会为朕守护大周的河山。”
“朕想要将它送给你,”季无艳双手抱着华裳的手臂,突然低下头,对着她心口的位置吹了吹,“呼一呼,痛痛全都飞走了。”
他又探了探头,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心口吻了一口。
两人年少,性子单纯,像两头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
华裳猛地握紧那枚银牌:“陛下?圣人?”
季无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她会露出其他人一般小心的神色。
华裳却道:“阿娘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