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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岚盯着杯子,突然道:“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珍珠红。”

    老板抬起琉璃钟,敬给华裳。

    华裳细长的手指捏着一根朱红长箸压在了他白皙的手腕上,她盯着他的眼睛笑道:“且慢。”

    老板目露不解。

    李岚道:“你又要搞什么?”

    她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根细长的木箸从他手腕上滑过。

    “谁家的酒肆老板有这么一只细皮嫩肉的手?”

    李岚:“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这个酒肆老板……”

    老板笑了笑:“还是让小的自己来说吧,小的家中世代经商,家有余财,在长安开这酒肆并非是为了挣钱,而是兴趣使然。”

    李岚掀起对着墙面的那片竹帘:“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他朝墙上努了努嘴。

    华裳抬起头,只见白色的墙面上写满了墨字,有狂放不羁的草书,也有潇洒肆意的行书,还有工工整整的楷书,而落款的姓名皆是能让人倒吸一口冷气的朝中高官。

    李岚:“他这里深受文人墨客喜欢,连王太师他们都曾在这里喝过酒。”

    华裳的视线落在名为王问之落款的诗句上。

    “玉人当垆,皓腕卖酒。”华裳念出。

    老板拱手一笑:“多谢将军夸赞。”

    “不知老板是……”

    “小的沈伶,承蒙诸位大人抬爱。”他不卑不亢,神情真挚。

    华裳咧嘴一笑:“你别多心,是我想太多了。”

    沈伶再次奉上酒:“小的一向仰慕将军,请将军满饮此杯。”

    华裳伸手去接,他却躲开了。

    “将军,小的来伺候将军就好。”

    华裳无奈一笑,只得微微张开嘴,舌尖抵着下唇,任由他捏着琉璃钟凑到她的唇边。

    葡萄酒碰触红唇,嫣红酒液一口饮下,只留唇上残酒滟滟。

    就在沈伶伺候华裳饮酒的时候,李娴大步走进了酒肆,他就像灵敏的猎犬,在酒馆里稍一寻,就奔着帘后而来。

    华裳一边借着玉手喝着酒,一边朝掀开帘子的李娴打了个招呼。

    李娴看了一眼帘内景象,一本正经道:“并未追上。”

    华裳蹙眉。

    识趣的沈伶立刻恭敬退下。

    李岚瞥了他们两人一眼:“哟,要说悄悄话?我躲躲?”

    华裳:“无妨,都是一家人。”

    李岚和李娴同时一愣,彼此看了一眼,又各自嫌弃撇开头。

    这话说的可真让人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