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放弃了思考,“算了,你就算真骗了我,我也分辨不出来。”
别人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孟离经却是从头到尾鬼话连篇,真不负长安三才中“鬼才”之名。
“你的事情我之后再跟你计较,”华裳大掌一挥,“你之前在慧断和魏玄面前为何要说我余毒未清?”
孟离经眼也不眨道:“因为见这二人不顺眼。”
华裳:“……”
这确实像“离经叛道”的孟军师会说出来的话,可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孟离经笑道:“将军若是真信了我这番话,那也该重新投胎做人了,我玩笑的。”
华裳:“靠!”
她居然还真信了!
孟离经笑呵呵地伸手将头上戴的整齐的簪子拔掉,瀑布似的青丝流泻而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头。
他斜倚着墙壁,手里把玩着簪子,开始为她分析,“既然背后之人想要弄死将军,那绝对不会轻易停止这场阴谋,但是将军日前显露的身手,让暗处之人却步了,他们以后会更加谨慎,没有确凿的把握不会动手。”
华裳点头,“嗯嗯。”
孟离经:“对将军的实力深浅不清楚,暗处之人不会是突厥的,也不会是军中的,此人应该远离边关,又跟长安的局势息息相关的。”
华裳突然道:“你知道谁是凶手了?不是魏篁?”
孟离经闭上眼睛,“她并非主谋……不如将军将最近遭遇的这几场刺杀情形说给我听听?”
军师回来了,华裳终于不用在头疼了,她立刻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刺杀情形,以及自己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一一和盘托出,甚至连她偶遇突厥人围杀一名女子的事也说了出来。
孟离经停住了手,眉梢紧蹙。
华裳还从未见军师这般苦恼,“怎么了?是很复杂的局面吗?”
“也不算是。”孟离经满面愁苦地叹了口气,“只是我好久没饮酒了,有些馋了。”
华裳一脸无语,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
孟离经即便闭着眼睛也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他笑道:“将军无需担忧,离经在此,便不会让将军陷入险境。”
他睁开眼,一双星眸熠熠生辉,里面满是轻狂。
那日,他狂气大发的声音似乎仍在耳畔——
“离经叛道乃我愿,疯癫放狂亦逍遥!”
华裳一向宠他,此时也不例外。
“好吧,你跟我来。”
华裳要将他带到酒窖,但是没有走几步,反倒变成了孟离经在前头带路。
他脚步轻快,还不断催促她。
华裳疑惑道:“我们家的酒窖,你为何如此熟悉?”
孟离经自然道:“哦,大概是我太聪明了,进府的第一天就摸清楚了所有的路。”
华裳盯着他单薄的后背,很想踹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