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一怔,“你家那些老东西能愿意?”
魏玄轻嗤一声,眸中划过一丝厌烦,“老而不死是为贼,他们摆弄我们兄妹两个,难道我们就不会反抗了吗?”
他盯着车棚发呆,小声道:“我临走前会给你留个联系方式,你的刀若是需要保养可以随时来找我。”
他扭过头,神色认真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参合太多,长安的事情……说不明白。”
“我现在只是个光杆勋爵,还能让我怎么参合?”
魏玄悠悠道:“你可是个大杀器,陛下不会放着你不用的,即便他乐意,有些人也得逼得他不得不干。”
他道:“我想劝你跟我一起归隐田园,你定然是不愿的,也只能劝你多听些聪明人的谏言了,即便都是骗你的,你将他们几人的话放在一起也总会找到真相。”
锦绣坐垫上,一只修长白皙却布满茧子的手,轻轻覆在一只蜜色的手掌上,像是牛奶倒进了蜜糖里。
“都说最难忘的是知己,最相思的是爱人,你便是我的知己,我的爱人,我一生都难以放下的劫数。”
他捏住她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眼睛却一眨不眨望着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有足够的利益足以使任何人背叛,你不要太轻信你身边的人。”
他温热的呼吸打到她的手背上,酿开红晕。
“那你呢?”华裳扬了扬下巴,笑问:“你又为了什么利益?”
魏玄笑了,犹如清风朗月一般。
“世人汲汲,我自逍遥,你若是真的嫁于楚江仙,这长安城中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华裳听出他话语中委婉的哀求之意,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求和的信号了。
华裳眨了一下眼睛,也只能对他说一句“抱歉”。
马车在冠军侯府门口停下,魏玄撩开窗帘看了一眼,轻笑道:“有人生怕你被人抢跑了,正眼巴巴地等着呢。”
华裳:“……”
她就奇怪了,怎么她重回长安之后,她家门口就这么受欢迎呢?
华裳看着等在外门的傲然欺霜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个笑,身子一转,将车帘撩开一半,正准备下车,手腕却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了。
“你还有什么……”华裳不耐烦的声音在看到他神情时,突然消失了。
魏玄神色郑重,温声问她:“你嫁给他会开心吗?”
华裳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整个人似乎刚从蜂蜜中捞出来,散发着甜蜜的味道。
“当然。”她目光坚定又柔和。
魏玄揉了揉不舒服的心口,继续问:“如果他也跟我和应汲一样呢?”
华裳笑了起来,“在意这个那我一辈子也不用嫁了,人生在世,要及时行乐。”
嫉妒瞬间淹没了他。
她那么好,为什么偏偏跟他没有什么好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