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
王问之低声一笑,右手虚握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姿态优雅,气度雍容。
莫一无:“唔……监军?”
王问之点头,“是。”
众人像是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拜见他。
王问之抬起手,笑道:“你们身体不适,我都知晓,不必拘泥于礼节。”
华裳瞟他,这话还真不像一向守礼的他会说的。
王问之朝她望来,笑容端庄和美,“拂晓可是心有疑问?”
“拂晓”二字被他舌尖一卷,缓缓吐出,听进她的耳中,硬生生让她颤了一下。
为什么这只死气沉沉的老狐狸也开始变了啊!
华裳的眼神带着小箭,直刺入他皮肉之下,想要窥视他皮肉下的真相。
王问之又低声咳嗽了几下。
华裳摸了摸耳垂,“你也病了?”
“是啊,”他抬起头,盈盈一笑,明眸皓齿,脸颊泛春红色,“我也病了。”
华裳呆呆地看着他脸颊上的春红渐渐晕开,玉白色上抹上薄薄的胭脂,端庄雍容之下别有动人之处。
她的手背突然一阵刺头,她恍惚回神,只见自己蜜色的肌肤泛起一片红,还有被指甲掐出来的两个小月牙。
华裳看看莫一无,莫一无还在打量着王问之,华裳望向孟离经,孟离经则歪在车板上已经闭上了眼,躺在麻袋顶的关九像是睡着了一点声息都没有,陆山平此人更是不见了踪影。
王问之还眼巴巴地望着华裳,不知道是不是被毒日头儿晒昏了头,华裳竟然觉得王问之的有种撒娇的味道。
“呃……监军既然身体不适就请早些回去歇息。”华裳一板一眼道。
王问之转了转手中的伞,眼睫微垂,“军中生病的人为了避免传染给他人都需要移出来的,我虽是监军也不能幸免。”
若是相信他的鬼话,华裳才算是真傻到家了。
华裳低垂着头,恭敬道:“监军乃是矜贵之人,怎么能和我们这些粗人相比?再说了,监军的营帐不是只供监军您一个人使用的吗?也没听说有谁跟您共用,那您在那里岂不是更好?”
“可是,你们这里就容易被人忽视了。”
华裳怔住。
是啊,军营里生病的士兵大多得不到很好的照料,移出来说是为了其他士兵好,实际上只是将这些生病的士兵甩到一旁听天由命,可是,如果监军王问之在此就不一样了,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吗?
华裳感觉自己似乎认识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王问之。
莫一无看着两人对视的模样,突然升起一股危机感,他打断两人的对视,出声道:“那监军请自便。”
王问之笑了笑,应了一声“好”,就真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他的视线环绕在华裳的身上,把她勒的喘不过气。
华裳低下头,摸了一把孟离经的脑袋,低声道:“完蛋了。”
孟离经微微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