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清看了一眼他的鞋子,冷笑道:“陛下直至此时才出面,是觉得有把握拿下我了,还是觉得大势已去了?”
季无艳垂着手,冷冷地看向宋玉清。
宋玉清仰头大笑,状似癫狂。
有人怒喝:“宋玉清,你好大的胆子!”
宋玉清的笑声渐渐变成一声声低哑的咳嗽,他手指虚握,抵在嘴边不停地咳嗽。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的胆子的确很大,可这都是陛下培养出来的。”
宋玉清缓缓笑起,脸颊上泛起病态的潮红:“诸位?大臣,你们或许不知道,在我担任兵部尚书的时候,陛下命我建了一个怎样的情报机构吧?”
“宋玉清,朕劝你说话之前好好掂量掂量。”
宋玉清听到季无艳的声音后,心中大定。
他的手指宛如弹琴一般划过棺材边缘,他绕着棺材走了一圈,看了看棺材里的华裳,又看了看门中的季无艳。
越看,他脸上的病态潮红便越是浓。
“那个机构管情报,管奸细,也就是说,就连你们这些大臣一夜几次都要记录在册,皇上都了然于胸!”
“宋玉清!”季无艳声线压低,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好啊,很好哇,陛下您生气,那臣是不是要立即跪下求您的原谅啊?”
他衣袖掩口,仰头“哈”了一声,“季无艳,瞧瞧你现在没法见人的样子吧。”
他猛地放下手,衣袖狠狠地抡在棺材上,“你凭什么会被华裳如此信任?明明你比我更加阴险,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偏偏信你!就因为你是皇帝吗?你天生就是皇帝,就比我这小民值得信任?”
他抽出手,指着季无艳,毫不客气道:“伪君子。”
季无艳慢悠悠道:“难道你就不是伪君子了吗?哦,或许你是真小人,让朕数数,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吃里扒外的东西,朕让你组建这个机构,你却公器私用,把那个奸细组织弄成你的东西,背地里投靠了公主殿下,这是不忠;华裳曾一而再,再而三阻拦朕杀你,你却杀了她,这便是不义。宋玉清,你这样不忠不义之人,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就算是死了也无法面对对你有情有恩的华裳,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宋玉清的瞳孔一阵紧缩,他牙关紧咬,脸颊抽搐,“我……我没有杀她。”
“呵呵,现在才开始狡辩吗?怕是晚了。”
季无艳向前走了一步。
多年的君臣规矩使得宋玉清下意识退了一步。
腰部抵上冰冷的棺材,他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猛地抬起头,声嘶力竭道:“我没杀她,我……我怎么会杀她,她对我的好,我难道会不知道?我就算让她痛,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是你,都是你!”
宋玉清指着季无艳:“都是你的错,你现在还想将罪责推给我?无耻!”
季无艳冷笑:“事到临头,还在狡辩?你敢说没让人对朕射出暗箭?没有在朕喝的姜茶里下毒?没有害死看着华裳长大的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