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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静初反问:“那母后为何不杀儿臣?”

    周挽筠道:“你先告诉哀家,你把真正的苏桃桃藏到哪里去了?”

    她按兵不动,并不是对他仁慈,而是想要借机试探,想要知道真正的苏桃桃在哪里。

    周挽筠一味地包容他,妥协他,待他如同自己的亲生姊妹,于是叶静初就成了温水里的青蛙,成了网上的飞虫,陷阱里的困兽。

    周挽筠——她是如此地爱演戏,骗得他团团转。

    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叶静初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作最后的垂死挣扎:“世人相似,也不过相似那七八分而已。”

    周挽筠道:“谁知道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叶静初:“……”

    顿了顿,她轻笑道:“先前在皇宫的时候,哀家未曾对你下杀手就是因为你现在是皇后,哀家没有任何缘由。可现在不一样,这里是战场,刀剑无眼,你可别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叶静初只觉得头皮登时就要炸起来,周挽筠的手里可还握着剑!

    难怪她不卸甲,原来是为了方便料理他吗?

    叶静初可不想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他要么死在战场上,要么死在护驾叶子晖的面前,无论哪一种,他都不允许自己死得如此窝囊。

    上一次死,是以太监之身自刎,上上一次驾崩,被自己的妃子毒死,叶静初不求别的,就求这一次好歹死得好看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是真的苏桃桃。”

    至少身体是。

    周挽筠淡声问:“那你要如何证明?”

    叶静初噎住,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他甚至连苏桃桃的小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生辰也不知是几月几日。

    周挽筠道:“倘若你把真正的苏桃桃安然无恙地送回来,哀家会饶你一命。”

    她的这句话叶静初听懂了。

    饶他一命的意思是只管活着,但是可能会卸条腿或者剁俩胳膊,最惨的是做成人彘。

    权贵的小把戏,说话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说一半藏一半,永远不会落人话柄。

    叶静初沉下心,屏住呼吸,判断着在这黑暗之中能夺下她的剑的胜算有几分可能,然而周挽筠反手将剑压住了他的脖颈,她轻声道:“别动。”

    冰冷的剑身死死地贴着叶静初的脖颈,叶静初毫不怀疑她会切断自己的喉咙。

    冷硬的铁正如她的心一般,不为风动,不为雨停,哪怕被烈火灼烧过一万遍,被烧断了烧化了,那也依然是冷硬的铁。

    叶静初头脑一热,干脆抓住了横在脖颈上的剑刃,剑很锋利,很快就有温热的血淌了出来。

    他太久没有尝过疼痛,原本被折磨得麻木的感官再一次尖锐地叫嚣了起来,叶静初咬着牙,一字一顿:“我不会骗你。”

    周挽筠没有答话,外面突然传来沉闷的军鼓之声。

    有人高喊:“琉璃夜袭军营了!”

    周挽筠抽回剑,淡声道:“你似乎不怕痛,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