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初心想,管你什么势力,再怎么人多势众,恐怕也不能跟这群疯子相提并论吧。
凤溪道:“凤溪斗胆请问,那是什么样的势力?”
周挽筠:“钱庄。”
叶静初:“……”
是他把话说得太死了。
周挽筠解下腕间的手钏,交给叶静初:“这是哀家的信物,从即日起,你便是侍君的身份,可以随心所欲地进出皇宫。”
“你找个时间,将这些话转告柳苑和周录。让他们安排些家中的人过去。”
叶静初看了看那串手钏,牙白色,泛着微微的黄,看起来很像是那串人骨磨成的手钏。
但那串手钏是三百六十五颗的,这串明显比之前那串要短。
他接过来,道:“哈桑不会让您失望的。”
周挽筠笑了:“不要叫哈桑了,这名不好。哀家改赐你为‘君亚’,如何?”
那仍是大赫语,意味着狼,也意味着潜伏、安静、伺机而动。
他不该屈尊于一条好狗或是恶犬。
他该是一头狼。
优雅、冷静、孤身面对冷月,琥珀色的眸中跳跃着锋利而危险的野性。
叶静初怔了怔,叩谢了她:“君亚多谢太皇太后。”
周挽筠弯着唇注视着他。
她与他不同,她的眼睛是墨玉,温润、细腻,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平静与从容,永远的掌控全局,永远的先知先觉。
被这样一双眼睛打量着,叶静初感到无处遁形,仿佛她在透过这具陌生的躯壳,看透他的本质。
毕竟他曾经两次与她亲密无间地相处过,而这是第三次。
更何况周挽筠并不傻,她冰雪聪明。
说实话,叶静初有点心虚。
比直面死亡、得知大梁倾颓、自己无法死亡的时候还要心虚。
然而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弯着唇,表情高深莫测。
直到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皇宫的规矩,每隔一个时辰便有报时博士敲钟报时,此刻应是戌时,黄昏,万物皆蔽冒。
凤溪道:“宵禁快到了,凤溪该出宫了,请您多保重。”
她叩别周挽筠,换上宫女的衣饰,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