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洗完赵俊生和熊孩子裴川换下来的衣服,扫了院子,又收拾了一下厨房和屋里,做完事正打算回去,刚背上背篓,裴川就在屋里喊了起来。
“桐丫,过来!”
苏桐走过去看着躺在炕上的裴川说:“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板儿脸不理我,这个家里就你一个活的。
裴川不知是这两个月憋疯了,还是本性就如此,这个看着十一二岁的少年脸上虽然稚气末脱,但身量长的却是高大,配上脸上精致的五官,咋一眼望去像是个姑娘。但若是有心人稍微注意一下,便能从那双雌雄难辨的细长眼睛里,看出那股犹如狼一般的狠戾狡诈。
苏桐有着上辈子三十多年的经验,看人的眼光是错不了的,她对裴川的对待就是不远不近的防着他,这样的人,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离的远远的为好。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说:“什么事,快点说,我还要回家忙事情。”
裴川眼神瞟了她一下,往自己衣袖上一努嘴,示意她自己看。
苏桐仔细的看了一眼他的衣袖,这是她给他做的里衣,赵俊生和他每人一身,她专们扯来的细棉布,此时衣服袖子上沾染了一片湿痕,不知道他是怎么整上的。
她没说话,只把头抬了抬,给他一副不明白的脸色。
“衣服脏了!换!”裴川头微扬,抬起手臂闻了闻,又用手摸了头发一下说:“桐丫,我的衣服该换,头发该洗,身上也臭了,快过年了,你不能让我带着一身鸡屎味道,我要清洗。”
“男女有别,我给叫赵大哥。”
“别叫了,他不侍候我洗浴,我腿不能动,吃喝拉撒在炕上躺了两个月了,臭的不能闻,过年了,你帮我把头发洗了,在烧点热水来,我自己擦洗身子。”
苏桐点了点头,屋里的味道确实不好闻,她已经非常勤快的换洗他和赵俊生的衣物,被褥铺盖也每日打扫的干净,但冬日烧炕用的是柴火,灰尘特别大,穷人家都习惯了,也不嫌弃。
进了深冬,天冷的厉害了,平时谁家也不愿意浪费柴火烧水洗澡,也就过年的时候擦洗一下,寓意新的一年去掉晦气干干净净。
烧了热水,苏桐用洗衣服的木盆盛了端进屋里,让裴川躺好,将头伸出炕沿,给他打散发髻,拿热水给冲洗了一遍,又用篦子仔细的给他刮了。
这小子身上确实是脏的很,赵俊生把他从陷阱了救上来两个月了,请了镇子上的郎中给他治伤,当初中毒的袖箭伤口恢复的很好了。就是断腿还上着夹板,好利索还得二个多月,伤筋动骨一百天,少年人的骨头虽说长的快,郎中说伤太重了,要想不瘸腿,就满打满算的躺上四个月在下炕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