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执白子,因着衣着的缘故,今日倒是瞧得见她右手腕上的玉镯,与曾经送给卫云苍的哨子是一个材质,花纹只是轻轻几笔,如天山云,又似地上海。
“公主谦虚了啊。”文帝怎会不解穆笙的意思,心中隐隐不安,总觉着穆笙今日是来者不善,不知意欲何为,来上京这么久,又有不少密探,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文帝未笑,穆笙未笑,小风袭过,今日的天不怎么好。
“只是无论输赢,这棋还是要下完的,毕竟胜负未分。”穆笙今日可是特意与文帝在这亭间下棋的,该说的话自然都是要说了,一子白棋落于棋盘。
“公主所言在理啊。”文帝听着穆笙的话,目光一直在棋盘上停留,今日这棋他下得可是认真,难得有个棋艺不错的人与他下棋,又不会刻意输了去。
“下棋归下棋,时间紧迫,本宫想与陛下聊一聊,不知陛下可否能一心二用。”穆笙发觉文帝的棋风与其气质十分相似,棋路也尽显帝王之气,只是今日这棋终是不能安安静静的下了。
“既是时间紧迫,那也只能一心二用了。”文帝落下黑子,听得穆笙这样说,落棋之后,抬了头,又注视到棋盘上去了,他也只当穆笙要说的,都是些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都要走了,还能说些什么。
“来上京之前,有一事,本宫一直是把握十足,只是来上京以后,却多了一事不明,思前想后,不得其果,令本宫恼怒,心中不悦,近日倒是想通了,身处上京,短短时日便豁然开朗。”穆笙到上京以后,虽大多时间都在国士府里待着,可上京的密探却没闲着,又亲自接触了一些人和事,发觉了不少于她在北疆得到的消息不符的地方。
“何事令公主恼怒,倒是朕招待不周了。”文帝继续客套着,穆笙要说的还未严明,只是听穆笙的言语之间,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只是这些不安,于棋而言,便烟消云散了。
“陛下一向喜欢说笑,近日着四周也没什么人,不如猜一猜是何事?”穆笙见文帝没放在心上,便故意不直接说出来,要是她说的时候,文帝没听仔细,岂不是要她再说一遍,白子落于棋盘,其实这一局,她已是败势了,而能撑到此时,很不容易。
“公主玲珑心思,朕又如何猜测。”文帝落下了黑子,彻底抬起来头,看着穆笙,还是那般戾气重,曾有听闻穆笙与轩辕流觞的传闻,如今,却觉着像是假的。
“陛下在本宫面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谦虚,不过没关系,陛下不愿猜,那本宫也只好多说几句了。”穆笙见文帝抬了头,心思到了她要说的事情上,也就不再绕弯子了。
“公主请讲,朕洗耳恭听。”文帝摆了一道长袖,换了个姿势,倒想听一听,穆笙能说出个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