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梧桐也是艺高人胆大,一点都不怕薛知景回头找人将她抓起来。
薛知景不免感慨,果然是刀口舔血的人啊。
不过薛知景此时不恨她也不讨厌他,虽然当年被她当作奴隶卖去了辽国,受了好些当农民当奴隶的苦楚,但也收获了萧烈歌这个恋人,此时回来,赵梧桐更是遵守她的底线,还将她捎到了建康城,两相抵消,薛知景到觉得她是个可以交的朋友了。
国公的府邸哪里比得上汴京城的皇宫啊,就说规模就小到逼仄的地步,到了“皇宫”外围,看着那些挤挤挨挨的禁军守卫,薛知景就为太后娘娘心疼了起来。
终于,薛知景见到了她许久未见的太后娘娘元含章。
第一眼,她就落泪了。
薛知景极少落泪,上一次还是最早的小伙伴小翠为她而死的时候。
元含章对她笑了笑,神色还是那么的温柔,只是眉宇之间却多了些世事不受自己掌控的落寞与无可奈何的沧桑。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过来~”
薛知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元含章的身边,和她一起坐在了她坐的长榻上。
元含章握住了薛知景的手,噙着笑问道,“怎么回来的,跟我说说。”
靠得近了,元含章额间的白发愈加明显,白发是思虑过多的表现,白发越多,人看着越苍老。
薛知景犹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次和小翠远远地见到了元含章的仪仗,那时她还是摄政的贵妃娘娘。
她是多么的雍容,多么的高贵,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露着充满了吸引力的御姐气息。
可现在,她不过离开两年,元含章不但已经变成了太后,更像是一朵被风霜摧残过的牡丹,只剩下沉沉的暮气,直让人觉得无比心疼。
薛知景简略地讲了讲自己的事情,并未说自己和萧烈歌相爱的事情,只说自己在辽国王庭做了奴隶。
她不想给自己和元含章之间增加不信任的因素。
“真是苦了你了,回来就好,只可惜现在国家风雨飘摇,我也不知道能保你们几时。”
以前的元含章可从来不会说出这样泄气的话,看来出走汴京对她的影响极大。
薛知景赶紧说道,“娘娘,孟夫子讲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国家风雨飘摇,这既是危机,也是让这个国家重新绽放活力的一场洗礼。娘娘,大成最重要的地方是什么,是产粮地江南,大成的财政收入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东南的市舶司,而现在我们在哪儿,我们便在江南重镇建康城啊。我们一定能绝地反击,重建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