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的什么毒?”顾岩陌问。
凝烟摇头,“许世长让三少夫人把手伸进一个瓷罐,奴婢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三少夫人也没提。”
顾岩陌又问:“许世长去救人了没有?”
“去了。”凝烟道,“少夫人派护卫送他去了傅家别院。”
顾岩陌颔首,“没事了,回去服侍吧。”
沉思片刻,他吩咐郭嬷嬷去父母房里通禀一声。
白日里请太医的时候,他谎称傅晚渔得了急病,眼下没事了,该让长辈心安。顺带的,要继续扯谎,请母亲近日不要过来探望。
毕竟,只要稍稍有些常识,就能通过唇色、指甲颜色看出,傅晚渔是中了毒。
接下来的两日,顾岩陌为了方便下人照顾她,每晚歇在小书房或外院的听雪堂。
傅晚渔昏睡时多,已能进食,但有时候吃完就吐,情形严重的时候,多喝几口水也会呕吐不止。
他听郭嬷嬷说起这些,心想伤了元气,五脏六腑都受损,可不就要受些罪。
转过天来,顾岩陌上午无事,便去看了看傅晚渔。
她倚着床头,审视他片刻,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临颖公主死了?”
这话其实透着不敬,但顾岩陌直接忽略,对她颔首。
“死透了?”傅晚渔又问。
顾岩陌微笑,“棺椁已经入了皇陵。怎么着,你想跟她说说话?”
傅晚渔牵了牵唇。
顾岩陌坐到床前的椅子上,“活过来了?”
“嗯。”
“我不明白。”
傅晚渔望着他,似是而非地笑了笑,“我也不明白,信不信由你。”
顾岩陌说:“那就等一等。许世长恐怕比我还好奇,迟早会来问你。”
“不用,下午我回趟傅家别院。”她兄长在别院静养。
顾岩陌忽然想起了临颖公主,笑,“临颖公主若在世,一定说你缺心眼儿。”
临颖公主缠绵病榻之后,亲友、心腹都想到了许世长,打算以皇室的名义与那个没人性的谈条件。
临颖公主却及时表明态度:见到许世长,就把他扔进油锅里炸了。
她活了十八年,鲜少放这样叫人心惊的狠话,足见有多厌恶许世长,如何也不会让那人医治。众人知她言出必行,只好作罢。
顾岩陌以为傅晚渔会恼火,可她没有,且笑了,慢悠悠地道:“不见得,她若是我,或许会有相同的选择。”停一停,补充一句,“谁都免不了自作孽的时候。”
顾岩陌不置可否,再看向她,眼神就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