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母,岩陌不是甩脸色、发作人的做派,他若是瞧不上谁,便是从骨子里透着冷漠。只说晚渔嫁进来之后,忙忙碌碌的,他帮着在她面前解释过几次,可也仅此而已,平时对妻子的事情,不干涉,更不帮衬,完全像个看热闹的。
孙嬷嬷只能往好处说:“婚事本就是二老太爷、二老夫人做主,三少爷大抵有些不情愿。时日尚短,过一阵就好了。”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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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纤月告诉傅晚渔:“人找到了,已经安置到您城西那所宅子。接下来——”
傅晚渔道:“不用为难,告诉他们,因为许世长的缘故,他们要在宅子里住上一年半载。自然,要看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逃掉。”
“奴婢记下了。”
顾岩陌回房更衣之后,傅晚渔问他:“一起去请安?”
顾岩陌一边的剑眉微不可见地扬了扬,然后嗯了一声。
三老爷、三夫人见到夫妻两个一起进门,俱是眉开眼笑的。前者刚进不惑之年,气质儒雅谦和,待人随和。
长房这个小家的氛围,是极好的。
闲话一阵子,三夫人让儿子儿媳留下来用饭。
傅晚渔无所谓,望向顾岩陌。
顾岩陌站起身来,歉然道:“外院还有几名管事等着,我得跟他们边吃边谈。”
三夫人的笑容僵了僵。
三老爷瞪了儿子一眼。
傅晚渔总不能独自和公公婆婆一起用饭,又不熟,便也站起身来,道:“眼下我只能用些清淡的粥汤。等好利落了,再服侍爹娘用饭。”
三夫人和三老爷的神色这才恢复如常,笑着说好,唤孙嬷嬷送晚渔回房。
虽说把场面圆过去了,傅晚渔还是有些尴尬的:那厮是什么意思?做一天和尚不就得撞一天钟么?难道她要在和离之前,和公公婆婆像陌生人一般相处?那怎么可能?她总不能连晨昏定省的规矩都不遵守。
晚间,傅晚渔沐浴更衣之后,倚着床头看书。
值夜的郭嬷嬷取出一床被褥,铺在美人榻上,在榻前摆好矮凳、六角宫灯,末了给两个人备好温在木桶里的茶水,悄然退下。
在秫香斋,郭嬷嬷是顾岩陌的心腹,四名陪嫁丫鬟是傅晚渔的心腹,值夜的就是这五个人,不会把他们从不同床共枕的事情说出去。若是分房睡,就瞒不过别的下人了,为免麻烦,晚间只能这样共处一室。
过了亥时,顾岩陌回来了,自顾自去净房沐浴更衣,转回来歇在美人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