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长会被我控制起来,谁也别用了。”
“……”傅晚渔到此刻才深刻认识到一个问题:他或许重情义,但对她和傅家,冷漠、冷血。她将手中的书信收入一个公文袋,换了个闲散的坐姿,“好。”
“嗯?”他蹙眉。
“我说好,你随意。”她从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顾岩陌漂亮的剑眉深深蹙起。
傅晚渔端详着他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那双漆黑而亮如星子的眸子,那眉眼间的沉郁,无端地想起一些旧事。
前一世,她十四到十五岁,在南疆沙场度过。彼时皇长子挂帅,他任副帅,她则逐步从五品军职升任至左前锋。
排兵布阵全靠顾岩陌。
皇长子在沙场上就是个废物,皇帝任他为主帅,是因有心立他为储君,想给他军功的加持,在皇室中的地位更稳。
她打心底厌恶这种事。
他打心底抵触皇室中人,起初连她也捎上了。
大抵得用了半年多吧,他才相信她只是去打仗,不是去添乱、告黑状,更不买皇长子的人情账,从那之后,一再提携,一再点拨用兵之道。
她及笄那日,是在军中度过,恰逢一场战事大获全胜,当晚,皇长子牵头,为她举办了一个特别简单但又很盛大的及笄礼。
那晚,她是第一次看到他望着自己逸出由衷喜悦的笑容。
那笑容极好看,也很柔软,或许他是觉得,自己扶持的少年人还算争气,很欣慰吧?
她记得自己也对他笑了笑,那一刻,心里是感激与袍泽之谊。满满的,暖暖的。
前世今生对照,有很大的落差,但傅晚渔决定忽略他此刻的冷血,诉诸实情:“前梁夫人和梁倾雪如今过得很好。梁倾雪面上的疤痕,已经去掉了七/八分。母女两个的确手头拮据,但是,有人为倾雪陆续从许世长手里买下祛疤的药膏,足够她用到恢复之时。”
“临颖?”顾岩陌问。
“对。”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傅晚渔早有准备,得以分外从容地撒谎:“你我的亲事落定后,我曾登门致谢。我们说了不少事情。”
顾岩陌凝着她,片刻后颔首,“实话?”
“实话。”
“她怎么没收拾梁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