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长子想今日就提一提举荐顾岩陌到五军都督府的事,被幕僚拦下了。
幕僚委婉地提醒他:皇帝的脾气虽然不那么暴躁了,却也不会乐于见到皇子干涉武官任免的事,再者,皇帝就算有心重用顾岩陌,也不可能朝令夕改。
他听了,不由有点儿慌,说这可怎么办,话都放下了。
幕僚就笑,说您做做表面功夫就行了,根本就不用着手去办。凌澈若是被重罚,那凌家就要担心家族地位,会主动将凌君若送过来;凌澈若是受些不痛不痒的责罚,凌家也不能否认两位皇子为他斡旋的事。
皇长子也就回过味儿来:横竖最该着急的是四皇子和凌家,他又何须起劲的张罗什么?跟着敲敲边鼓就是了。
至于四皇子那边,见皇帝的用意只是探探口风:用傅晚渔说事,能免去后宫嫔妃禁足的话,他和凌家少不得继续针对傅晚渔、顾岩陌做工夫;相反的话,需得观望一段时日。
皇帝上次训斥他的事历历在目,他可没胆子再去老虎头上拔毛。
举荐顾岩陌的事,他起先想,只能通过兵部、吏部的人促成。
可昨夜幕僚说,大抵是不能成事,皇帝金口玉言,断不会在短短时日内改变决定,这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不存在什么不拘一格用人的说法。
他的心就凉了大半,只盼着皇帝不会存心针对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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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杜夫人造访顾府。
大夫人立时想到给两个儿媳妇立规矩的事,不免心里打鼓。如今大老爷丢了官职,人家杜大学士仍然稳坐翰林院,顾言誉还需岳父扶持,不然,恐怕余生都要泡在翰林院做芝麻官。
杜夫人始终和颜悦色,但在言谈间,当笑话一般说了锦绣堆里几名恶婆婆不得善终的典故。
大夫人面上一阵阵发烧。
杜夫人又提起,杜氏与冯宜家亲如姐妹,日后希望大夫人一并善待两个儿媳妇。
大夫人讪讪的应下。
杜夫人心里虽然生气,却不是目光短浅的,也就没再说什么。到底,女儿是顾家媳,让大夫人面上太难看,全无益处。
她起身道辞,让杜氏陪着自己去见三夫人和傅晚渔。
路上,叮嘱杜氏:“家和万事兴,往后勤与三夫人和郡主走动着,不需刻意讨好,大面上却一定不能失礼于人。”
杜氏嫁过来之后,过得太顺了,直到最近才经了些波折,她还没怎么着,大夫人就先沉不住气,居然把儿媳妇当出气筒——有冯宜家陪着也是一样,越想越生气。
到了这时候,给自己撑腰的是娘家人,由此,她听了母亲的话,自是没有二话,满口应下。
三夫人在和管事梳理一些账目,母女两个没久坐,寒暄一阵便去了秫香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