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夫人无声地叹气。大夫人既是她儿媳妇,又是她娘家侄女,她只盼着,大夫人今日不要当众给晚渔难堪,否则,就别想好端端活下去了。
杜夫人见大夫人如此,毫不掩饰地冷脸、蹙眉。晚渔也没将大夫人怎样,只是帮婆婆拿回了主持中馈的权利而已,大夫人何以如此做张做乔?
三夫人和李氏同时心生不悦: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何必来这一出?晚渔都不耐烦搭理她,她却郑重其事的道歉——逼着几乎忘记发狠的小狮子当众发脾气么?
亲家两个刚要起身,傅晚渔已经给了她们安抚的眼神,转而从容一笑,欠一欠身,“大伯母言重了,我们之间,何时有过嫌隙?不要说我不知道,便是大嫂、二嫂,怕也不知您这话是从何说起。”
用她两个儿媳妇说事……脑瓜转得还是很快的。大夫人一笑,“我不尽心之处,经过一番反思,自是心知肚明,你不与我计较,是你待人宽和,我却不能就此揭过不提。先前总是拉不下脸来道歉。这会儿真是借着三分酒意,想与你把话说开,解开这个不大不小的心结。”
傅晚渔笑道:“您言重了。我婆婆、母亲、杜夫人待人才是最宽和的,我如今不似以往莽撞,也是受了她们的熏陶。”
被提到的三个人,都知道是晚渔有意捧着自己,眼神交错之间,相互相视一笑。
下一刻,李氏凝着大夫人送来的那杯酒。
她想着,晚渔要是能示意下人制造出一点点动静就好了,那她就可以将自己和她的酒调换一下。
是的,她感觉那杯酒有问题——虽然大夫人将话说得滴水不漏,她还是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就是反常,反常即为妖。
而就在此时,傅晚渔转身,手伸向大夫人给她的那杯酒。
这就是说,酒没问题?但都没闻过,晚渔怎么能确定?
傅晚渔双手举杯,对大夫人笑道:“我敬您。”之后略略侧身,以宽大的衣袖遮面,循着女子饮酒的规矩喝尽杯中酒。
大夫人笑意更浓,饮下杯中酒,又逢迎几句,便回了原位。
随后,凝烟走上前来,为傅晚渔续茶。晚渔的手动了动,交给她一方帕子。
凝烟接过,收入袖中。
主仆两个的动作太快,没人察觉。
过了一阵子,傅晚渔推说房里有事,起身离席。
回房的路上,傅晚渔问凝烟:“查出端倪没有?”
凝烟道:“交给进之去查了。”
傅晚渔和亲信只会辨认一些寻常的毒,临颖对这方面倒算得精通,毕竟,宫里的人常用这一招害人,乔皇后寻了专人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