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老爷竭力扯出一抹笑,“为何?”
傅晚渔看了看他手里的口供,“我和婆婆都与君若投缘,我要将她留在顾府,直到我觉得她可以离开之日。”
凌大老爷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好半晌才语声低哑地道:“此事全由郡主做主。”
这期间,凌大夫人、凌芳菲却都凝着凌芳菲,眼中的恨意不容忽视。
凌君若也看了看母女两个,视线毫无退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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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秫香斋的时候,已近子时。
无病慢悠悠地迎到院门外,蹭了蹭晚渔的手,又淘气地扑了顾岩陌一下,将爪子上的尘土沾到他锦袍上。
“你这个看人下菜碟儿的。”顾岩陌笑着拎了拎它的大耳朵。看得出,在家里,晚渔有正事要办的时候,它也不会耍性子,会自己找些乐子。它最怕的,是晚渔撇下它出门。
无病这才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一路和他闹着回到正屋。
傅晚渔看着,唇角一直噙着笑。
歇下之后,傅晚渔将大夫人说的事情复述给他,道:“君若的生母姓沈,是商贾之女,这样的话,限定的范围不是很大,你能不能查查?”这么点儿事情,犯不上动用锦衣卫,她也不想用自己的人手——谁查都一样,那就让他来。
“好说。”顾岩陌道,“这样的话,凌家可能又多了一条倒台的罪责。那十八万两,绝不是寻常摘借。”
傅晚渔同意,“眼下我们已经做好了铺垫,过不了多久,就该有人弹劾凌家了。”
一个个儿女相继出事,不是妨碍公务,便是品行不端,证明的是凌大老爷教子无方、德行有亏,言官最喜欢这种人,怎么弹劾都不会出错,弹劾德行的日子久了,凌家在官场上的大小过错就会被人有意无意地披露出来。
皇帝只需没事就做做样子,打打人情牌,不计较凌家那些关乎德行的过错,给言官一个纵容勋贵世家的印象。等到见了真章,全看凌家是否识相。
凌家不同于先前顾家、傅家的事,那两次,皇帝都是打压一个门第的一方,提携另一方。对于凌家,皇帝则是真觉着碍眼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只说京城,门第之间便是盘根错节。要让一个举足轻重的门第退离官场,势必会让很多人得益,也会妨碍到很多人的益处,再一个就是要考虑,会不会有人生出唇亡齿寒之感。
所以,只能从别处找辙,让更多的人觉得凌家碍眼。
总的来说,这一日虽然不乏肝火旺盛的时候,结果还是喜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