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渔清了清喉咙,道:“你是不是从没想过,造成你这一切苦难的根本,是凌大老爷,而非凌大夫人?”
沈氏沉吟道:“我要当面问他。”
傅晚渔嘲弄地笑了笑,“当面问他什么?问他平静接受了你的死讯?问他不曾善待君若因何而起?问他想将君若置于死地的时候,可曾顾念过那是你与他的骨血?
“——当然,君若不是,幸好不是,不然,有你们这种禽兽不如的父母,这一辈子都没法儿挺直腰杆做人。”
沈氏面色变了。
傅晚渔毫不留情地揭露真相:“一切,不过是你自欺欺人。人家只当做寻花问柳一般的事,你却当了真。
“他那样的人,即便立下的只是借据,又如何不派人留意你的动向。你出事,他岂会不知?
“稍稍查一查,便知是他的枕边人作祟,或许都不用查,自一开始就知道发妻的意图,乐得借刀杀人。
“要不然,君若认亲时,他该反复查寻你是否已经不在人世,他可有那样做过?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也太看得起他了。”
沈氏面无人色,身形摇摇欲坠。她用手臂支撑着自己,颤颤巍巍许久,抬脸望向傅晚渔,“郡主,我该怎么做,既能帮到你,又能替我自己出了这口怨气?我听凭吩咐,只要他能落魄,到那一日,我自会以死谢罪,再不会碍您和君若的眼。”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向后向晚渔、君若磕了一个头。
傅晚渔望向君若。
君若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傅晚渔道:“若罪证属实,就不再对你用刑了,我会请北镇抚司的人将你另行安置。近日好生将养,到你上场的时候,也许耗费不少心力。”
沈氏称是,下一刻便软软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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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半日,马鹏程便亲自将搜查到的几张借据送到傅晚渔面前。
晚渔看了看,见三张确为借据,两张是行贿的字据,不由挑了挑眉,继而道:“呈给皇上。”
马鹏程称是而去。
皇帝第一反应,却是传长宁郡主进宫。
内侍这一段已经习惯了,乐颠颠地去传口谕。
傅晚渔听了,当即奉旨进宫,带着生龙活虎的无病去了御书房。一进门,便对上皇帝没好气的视线:“不是早就告诉你,这一段要勤进宫么?我不让内侍去唤你,你就不来?”
傅晚渔并没觉得理屈,但在这时候,看得出父亲对自己的挂念,便笑道,“留在家里给行瑜做衣服了。”
行瑜是顾岩陌的字。
皇帝闻言,眉宇舒展开来,“怎么不早说?”他起身,“走,带无病去逛逛园子。有些要紧的事要交给你,边走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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