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远在封地,凌家能拿主意的全在流放途中。她不是一般的人单势孤,可不就要被人随意拿捏?
但是,傅晚渔说能保她无事。
皇后却会倒大霉。
既然是这样……
当晚,凌嫔求见皇帝,声称要揭发皇后十余年令人发指的罪行。
皇帝见了她,听她说完,目光阴恻恻的审视半晌,“属实?”
凌嫔不敢大意,郑重称是。
皇帝沉思一阵,吩咐冯季常:“唤几位阁老来听听。”
内阁六人大晚上地赶来宫里,听凌嫔细数自己行贿、皇后受贿的事。
听完,他们等着皇后发落皇后与凌嫔。
皇帝默了一阵,道:“凌嫔之罪,便是凌家之罪,朕已然发落。眼下兴民事是根本。退下吧。”
六人讶然,告退出宫之后,聚在一起参详到了三更半夜,到底拿出了个章程:再有官员问起皇后的事,他们便众口一词地说皇后言行不检,无其才却谋其事,犯了些错,皇上念及多年夫妻恩情,小惩大诫。
没两日,不少官员齐齐释然,有意忽略了皇后的事。无其才却谋其事,这不就是委婉地说皇后干政却没那个脑子么?在皇上那里,女子干政也不是不可以,但把事情办砸了就绝对不可以。
换个皇帝,后宫干政是大忌,直接废后了好么?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兴民事,旁的让官员心思不稳的事,先压下不提。
没有人认为皇帝会姑息——那个暴脾气,越忍事情越大,都笃定他会秋后算账,只是猜不出,这一次会是哪种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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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中的晚渔,已经有了后招,写信给马鹏程,提了一件事,继而找皇长子说话:“你想休掉皇长子妃,遣走其余随侍女子的事,我与友人说了,要用此事做些文章。同意么?不同意我就换个章程。”
皇长子想了好一阵,困惑地望着她:“这跟你让母后交出死士名单、召集令有何关系?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做出让步?”
晚渔失笑,“看法不同。你别管那些,你只要知道,这次我要利用你,就问你答不答应。”
皇长子又想了一阵,揣摩出了几分,却还是觉得希望渺茫,“我自然答应,只怕你白费力、耽搁时间。岩陌那边可是已经遇到两次事情了,你比我清楚吧?”
“答应就好。别的不要管,去哄你媳妇儿吧。”
皇长子能支撑到现在没出大事,全在于皇后的鼎力扶持,以及身边那些女子背后的那些家族的扶持。如今皇后处境已经是个摆设,再得知儿子能依仗的势力要全部失去的话,不作出让步才怪。
有些人一生都不屑于染指裙带关系,有些人一生为了裙带关系忙得欢实。
晚渔算是前者,并不代表不知晓后者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