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看着韩垚案卷里一排排的“死”字看的头晕,若不是强撑着口气恐怕是要瘫坐在椅子上了。
不过又想到宋明煦和惜珍没在朝堂上说起此事而是将诸藩王召进书房,此事怕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指望着他们二人顾念亲戚情谊放人一马纯属不切实际的幻想,从实际一点的角度出发思考,就不难看清惜珍和宋明煦此举还是意在“削藩”。
被诸藩王捧在手里的案卷就是惜珍和宋明煦谈判的资本,但凡谁敢对削藩再有异议,案卷里的那些罪名马上就会套在那位藩王的头上,让他一同被定罪。
诸藩王心中不甘,可从进京为太后吊唁开始他们就已然落入了早就设计好的圈套,挣扎了半天也都是徒劳。
如今再不情愿,诸藩王也不得不做出一副欢欣的模样主动提出同意削藩,免得被牵连问罪,沦为阶下之囚。
诸藩王放下案卷,闭口不提自家守将犯下的磊磊罪行,默契的将话题转到了削藩,开始大肆赞扬这实在是个值得推行下去的新政。
惜珍看着眼前的场景笑的满意。她觉得自己性格不错人还挺厚道,事到如今也没为难诸藩王,而是顺着他们的话说起削藩之事,实在是个好人。
可在诸藩王眼中惜珍的可恶程度远超宋明煦,甚至更像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有几个藩王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等到惜珍和宋明煦斗的你死我活的那天过来添一把火,可是更多的人心里清楚,皇帝和宸王这是铁了心的要将他们困在上京城里。
等在上京城待够了日子回到藩地,守将和监军都换成了皇帝的人,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将权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诸藩王心里清楚,皇帝和宸王会不会斗起来还不清楚,他们怕是就要失去斗的资本了。
看着垂头丧气离开的诸藩王,惜珍也是松了口气。
削藩的事情总算有了个好的开始,后面能不能顺利的推行下去,就要靠他们继续耐心谋划了。
解决完了削藩新政的事情,惜珍就又想起来和孟国的战事,想起来宋明煦在早朝上提起要“御驾亲征”。
“今天你在早朝上提起的事情,是深思熟虑过的,还是仅是随口一提?”惜珍问。
“什么事?”宋明煦没反应过来惜珍指的是什么,楞了一下后才回过神来,知道惜珍指的是御驾亲征的事情。
“是当时临时想起的,不过我后来一想倒是觉得可行。如果事情到了那份上,我也不会退缩。”宋明煦道。“我受大夏百姓奉养,自然该为他们出征,保他们免受战乱之苦。”
“御驾亲征可不是小事。”惜珍劝他,“更何况上京呢,朝廷中也需要你来坐镇。”
“朝中无妨,还有你在。”宋明煦冲惜珍笑了笑,“论处理国事政务,我不如你。可带兵出征打仗,我还是有两分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