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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麦:“是。我记得,我哥特别疼我,他带我出去玩,有一次他突然变出来几粒花生,我喜欢得要命,他就要剥给我吃,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他给人家大队里干苦活,人家给他的,他自己没舍得吃,一直给我留着。”

    彭天铭沉默地看着冬麦,没吭声。

    冬麦继续道:“后来那十年开始了,家里以前有点积蓄,又做过小买卖,反正也是闹哄哄的,别人想给我家评一个富农,给我们戴帽子,当时我哥凶着呢,一根扁担过去,说谁欺负我家人我揍死你们,我哥横啊,这下子别人才消停了,毕竟村里头人,就是那样,许多时候,就是看谁拳头硬。可我哥也不是天生会打架,他也是慢慢地练出来的,也吃了很多苦头。”

    说起这些,冬麦眼睛有些湿润了:“所以我是真得盼着大哥好,盼着大哥能过好日子,我和沈烈现在日子过得还可以,也想让大哥过好日子。”

    其实她心里明白,明白大嫂那里怕是生了间隙,一直防备着自己,她能怎么着呢,太近了不行,太远了也不忍心,许多事,不可能不管。

    至于后来大哥大嫂离婚,大哥其实心里还是难受,难受那个孩子,难受这个家。

    冬麦叹了口气:“当时他和我大嫂离婚了,跪在我爹娘跟前说,说这辈子再不结婚了,说就这么好好伺候爹娘。他这是伤心伤透了。”

    彭天铭挑眉:“他很喜欢你大嫂是不是?”

    冬麦擦了擦眼角,恢复了下情绪:“说多喜欢倒是不至于,毕竟农村嘛,当时本来就是相亲结婚,相亲的时候,能说喜欢谁呢,无非就是互相挑拣挑拣,觉得对方条件还可以就结婚过日子。可到底一起过日子,生了一个孩子,大嫂那样对他,他肯定难受,可又能怎么着,大嫂耳根子软,娘家又那样拿捏我们,连我娘都打,他是实在受不住了。”

    彭天铭便彻底不说话了,她转头,看向了窗外,微微抿起了唇。

    冬麦:“所以彭姐,我哥就这性子,他这个人其实挺好的,他最近在你这里干活,还得赖你多照应,也求你看我面子上,他哪里说话不好犯倔了,你别往心里去。”

    彭天铭收回目光,笑着看了看冬麦:“瞧你说的,我也不至于真生他气,我就是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哪有那么小心眼。”

    说完,她突然站起来,再次道:“就这点小事,我真不会放心上。”

    冬麦觉得她好像反应有点奇怪,不过心里装着事,也没多想,一时又说起晚上给她做好吃的,彭天铭又说赶明儿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如果你这是怀上了,沈烈不知道多高兴呢。”

    “我也是盼着能有,他应该确实也喜欢有个孩子。”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冬麦做饭,彭天铭从旁打下手,饭做好了后,两个人一起吃,味道自然是不错,彭天铭夸了半天,只夸沈烈这个人太有福气了。

    “我自己不会做,我是女人,又不能娶一个你这样会做的,你看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会做饭的,我只能苦着自己了。”

    这话听得冬麦只想笑,她想说自己二哥倒是会做饭,不过这玩笑肯定不合适,只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