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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之所以特意说“他的妻子”而不是冬麦,是担心小胡的电话打回去,接电话的十有七八不是沈烈了,到时候让人家传话,只能传达最简单的话,信息多了,又有人名,怕对方记岔了或者忘记了,说妻子最简单明白,传话的也知道什么意思。

    小胡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回去。”

    小胡跑回去了,门被关上,冬麦的脑子里都是虚的,只觉得周围天旋地转。

    沈烈车祸了,沈烈的货被查,要被收走,是没收吧?七万块钱的货啊!

    这对于冬麦来说,无异于天塌下来,一切所有的美好和梦想,仿佛在顷刻之间破碎。

    彭天铭看出冬麦状况不好,扶住了她:“冬麦,不要担心,你听刚才小胡说的,沈烈一直防着呢,别人遇到这事估计愁死了,他这不是已经托人开介绍信了吗,有了介绍信,那些人不可能随便没收他的货。”

    冬麦脸都是白的,眼前也是虚的,她深吸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笑了笑:“我没事,彭姐,我没事,多亏了彭姐你工厂有电话,要不然他那里出事了,我还不知道消息呢,幸好他知道你工厂的电话号码。”

    一时又道:“那我赶紧回去公社,去公社,找王书记,问问介绍信的事。”

    彭天铭:“现在急也没用,得等明天过去,现在去了,人家也不上班。”

    冬麦想想也是,只能忍着。

    但是哪能睡得着,哪能睡得着!

    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沈烈,怕他车祸受伤,怕他没了这一批货遭受打击,怕他去品尝失败的挫折被人家嘲笑。

    彭天铭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拼命地安慰:“你别怕,肯定没事的,他能打电话,说明他受伤不严重,他还想着要介绍信,说明这批货他还有想法,再说,这不是拿到介绍信就好了吗?”

    她看着冬麦苍白的脸,更加担心起来。

    她发现自己实在并不会安慰人,简直是词穷了。

    最后她终于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冬麦,你相信我,我并不是在安慰你,我是说真的,沈烈这个人,就算这一次栽坑里了,也没事,他不怕的,他这样的人,跌倒了能爬起来。”

    冬麦这个时候却慢慢地缓过气来了。

    她轻轻点头:“嗯,确实不怕,我们家的贷款已经还了,他这批货的本钱,全都是之前卖梳绒机挣的,如果这一次赔个精光,好歹也比最开始强,家里还有一台梳绒机呢,也值几千块,再说我还有饺子馆能挣钱,等过年时候,我再弄一批糕点卖,挣一些,他去搞梳棉机改造,我们这次赔了,还是能东山再起。”

    最差最差了,她的饺子馆,也能养家糊口。

    彭天铭看她这样,总算松了口气:“那就好,咱先睡吧,明天一早起来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