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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麦:“最近他家也吹得厉害,之前他们和首都绒毯厂签的那个协议,说是能一下子供多少吨的货,现在大家伙都卖不出去羊绒,唯独他家,还能给首都绒毯厂供货,王秀菊张扬着呢,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又赶上路哥那里出事,她更是把自己家吹得上天,把别人家给踩到土里去。”

    沈烈:“最近我操心着路哥的事,没注意他家,不过现在整体行情不太好,绒毯厂虽然和孟雷东签了协议,可以供货,但是绒毯厂那里也总是赊欠,不给现钱了,路哥为了找首都绒毯厂要到最后那笔款子,就差跪下求人家了。路哥要了钱后,最先给的是那些散户,但是孟雷东就未必了,他们货量大,款多,不是那么容易要到的,倒不至于赖账,估计得拖一段时间了。”

    冬麦听着,点头:“孟雷东要到钱,肯定是先紧着自己,后面再多了,才给那些散户分!”

    当下两个人继续吃饭,不过后面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且现在也听得真切了。

    听着那话里意思,好像是林荣棠跟着孟雷东交了一批货,算着应该能发大财,孙红霞高兴,就去烫头发了,还买了一件新大衣,看中了一块金表,王秀菊看不下去了,痛骂儿媳妇吃饱撑得没事干还不下蛋。

    沈烈听着那嚷嚷声:“那块盐碱地没戏了,不过我们可以看看别的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搬到陵城去住,村里到底太闹腾了。我看人家陵城的幼儿园也好,从小教识字。”

    冬麦:“没事,这个不急,我觉得既然能有那一块盐碱地卖,陆续也会有别的机会,等呗。咱们现在也才干了一年,就有现在的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咱手头的现金,加上梳棉机,也有四十多万了,当时咱俩结婚那时候,我可没想过这么多。”

    沈烈笑看着冬麦:“瞧你这出息,这就满足了?”

    冬麦抿唇笑:“我看不是有句话叫做知足常乐吗?想太多没用,日子过得舒坦,咱能多做就多做,不能多做就算。”

    沈烈:“不过我还是惦记着新疆的事,我是指望着,明年开春前我们能谈妥,这样明年的广交会我们就可以去参加了。一年的时间,再攒攒钱,看看买地的机会,足够我们慢慢规划这件事了。”

    路奎军出事了,进了监狱,要坐十年的牢。

    沈烈其实最近也一直在反思,路奎军做错了什么?

    他心是好的,自己发财了,也想带着亲戚朋友发财,有些人做生意没本钱,他可以借钱给人家,但是更多人需要钱,他就开始办了农村合作基金会,一切出发点都是好的。

    甚至到了最后,他从首都绒毯厂要了最后一笔钱,那个时候他如果心狠一点,拎着几十万跑路了,跑得天高皇帝远,谁能抓住他?几十万不够他过一辈子富足日子吗?

    可他没有,留下来承担了属于自己的责任,老老实实地进了监狱。

    为什么一个想带领大家致富的人,最后却害了那么多人,让不少乡亲血本无归,最后终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对于这件事,沈烈只隐隐觉得,那个基金会不是什么好东西,玩火自费,最后害人害己,但是具体更深层次的,他现在还没想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