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 第219节(2 / 2)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他们两个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最后,是乐珩先说:“白泽玉佩是羌国继承者的象征,明光令可以调动明卫和光卫,也是珍宝阁的最高权限。我以为你把这些东西送回来,是要与我划清界限,从此不再回羌国。”

    雪盐……不过是明面上合理的借口罢了。

    “我之前是这样想的。”祝凌是打算找个时间将制盐的方法丢给周啸坤,然后就迅速离开,避免和乐珩见面,但———

    祝凌看着烛光中乐珩清瘦的侧脸:

    “羌国已经成了这样,我总要回来见一见你。”

    ———替乐凝见一见你。

    乐珩听出了她没说完的那半句话,于是他笑起来,眼角泛着红:“你这样说……我大概就知道……知道为什么凝凝选择了你……”

    “我没有护住我的妹妹,反倒要她为我操心……”他低低地笑着,浑身颤抖,最后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扶着案几站都站不住。

    祝凌上前扶住了他:“乐凝走前……最挂念的就是你的安危。”

    再多安慰的言语,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蓬莱———你应来自于蓬莱……”剧烈的咳嗽似乎抽干了乐珩的力气,他的语调很轻,语速很慢,“蓬莱擅医,对吧?”

    燕国的乌子虚身边跟着医剑双绝的璇霄,就是来自于蓬莱,天下皆知。

    “蓬莱擅医。”祝凌说,“我想给你把脉,看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她这两日与乐珩打交道的次数廖廖,相处时间最长的不过是今日白天的别明月,但她光是观望乐珩的面色,便已经觉得他的身体情况很不对了。

    “要是凝凝……”乐珩没有回答祝凌的问题,也没有让她碰到他的手腕,他只是说,“要是她在萧国时,能遇到你们就好了。”

    遇到擅医的蓬莱弟子,凝凝是不是就有活下来的可能?

    祝凌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她的鼻子有点酸,喉咙有点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剩一句:“抱歉。”

    《逐鹿》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蓬莱,蓬莱是水中花,是镜中月,是她杜撰的一个虚影。

    “你和我道什么歉呢?”乐珩慢慢倚着案几坐下来,他眼前阵阵发黑,心脏刺痛,灵魂和身体好像分成了两个人,身体愈沉,神志愈清,“我不也是在试探你吗?”

    “我以为凝凝的魂魄,还在身体里。”

    她吃饭时用筷子掰开鱼肉的举动,马场里不黑对她的亲昵,都给了他一种凝凝还在错觉,所以别明月也是他的试探。只是从辰时到戌时,他再也没有在“乐凝”身上看到一点有关凝凝的影子。

    凝凝除了他以外,最是依赖阿娘,要送别阿娘最后一程,凝凝哪怕一息尚存,也绝不会不出现———除非她不在。

    “所以你看出我不是乐凝却没有动手———”祝凌说,“是因为你以为……她还会回来。”

    “很天真的想法,是吗?”乐珩看着她,外露的情绪一点点收回去,“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乐珩做了十五年的羌国太子,深知人心贪婪,大多数人所求为钱权名利,除这以外,有人为爱恨,有人为家国,有人为百姓……无论好坏,无论善恶,只要有所图,就做不了圣人。

    “钱、权、名、利———人有所求,便有破绽。”

    完全对着她毫无防备的羌国国库是[钱]、别明月时她腰间的那枚玉钩是[权]、雪盐的推广是[名]、羌国盐引悉数交由她掌管是[利]。

    两日,乐珩已经经尽数试过了一遍,不为钱权名利,没有爱恨相连,羌国的百姓与她毫无瓜葛……似乎只是单纯地为他而来。

    “我用了她的身体,欠了她一个因果。”祝凌说,“你当时问我的时候,我其实很担心。”

    “担心我会因为父亲阿娘都走了,妹妹也不在了,所以心灰意冷,觉得活着没意思?”乐珩掩着唇又咳了几声,清瘦的身躯随之颤抖,在咳嗽停住后,他从袖中抽出帕子,擦去了掌心那一抹残红,“我是凝凝的哥哥,更是羌国的太子。”

    “一国太子受万民供奉,金尊玉贵、锦衣玉食地长大,就该肩负起自己庇护百姓的责任。若轻言生死,置百姓于何地?”

    乐珩幼年读《六韬》,读到文韬里的盈虚篇,其中有句话:君不肖,则国危而民乱,君贤圣则国安而民治,祸福在君不在天时。

    他从小便被作为一国君主培养,他的生死,并不仅仅只关系到他一人,更关系到羌国的百姓。他不求自己能做到盈虚篇中所说的“百姓戴其君如日月,亲其君如父母”,他只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他只要还是这个身份,他就必须要为羌国百姓的未来绸缪。

    “我想请你帮我。”

    乐珩忽然抬起手,将手腕伸到祝凌面前,腕间苍白的肌肤下是明显的经络,愈发显得伶仃:“我想活。”

    他说。

    第217章 强塞剧本

    ◎“我想为羌国,要一个角逐的机会。”◎

    “我想活。”

    简单而又沉重的三个字。

    祝凌将指尖搭在乐珩手腕上,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或许是她沉默的时间太久,乐珩冰冷的指尖按在祝凌的手背上,慢慢地将她的手拿下来。

    他语气意外的平和,蓬莱的医术救不了他,他竟不觉得失望:“我还有多少时日?”

    祝凌张了张嘴,其实依乐珩的脉象来看,暗伤堆叠,毒入肺腑,气血两空还用了对身体伤害极大的药强行透支潜能……就理论而言,这样千疮百孔的身体,他根本活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