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 第233节(1 / 2)

楚尧已经遣散了顶层以及下一层值守着的宫人与侍卫,盖因那纸条上所述的内容牵涉的秘辛,实在是太让人心头发冷。

    “陛下的胆子真的很大。”池月上前一步,夜风吹动她的衣摆,桃花香夹杂着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在高台中弥漫,池月在心中默默地记着时,脸上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陛下就不怕我心怀不轨?”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楚尧眨了眨眼睛,压下从春分宴开始时便有些暴虐的情绪,“愚弄我的下场,你应该不想知道。”

    大臣及其家眷到迎春殿里时,守卫检查得稍微松懈些,但想要入见春台,一层会有专人带各位大臣及家眷去整理仪容———即解器入台,不得携带伤人之物。

    楚尧从小便习武艺,即使比不得那些见过血的将军,却也不是只好看的花架子,对付一个毫无功夫在身的弱女子,他丝毫无惧。

    池月看出了他的底气,也看出了他的防备,她往旁边走了几步,靠在了围栏上,那只有些打蔫的桃花从她的手臂伸展到肩头,散发出肆无忌惮的香气。

    “陛下有怀疑过身边的人吗?”她慢慢地拖长了音调,声音中有种漫不经心的蛊惑意味,“———怀疑是身边的人害死了先帝。”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仿佛是将暗示变成了明示,带着某种不祥的指向。

    “秋微姑娘———”楚尧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愈发显得深沉压抑,“这里可不是萧国。”

    闵昀之身份举足轻重,他收池月为义女,自然将她的情况都调查得透彻,同时也毫无保留地告知了楚尧,楚尧知晓池月的真实身份———被焚成残骸的朱颜楼里逃出来的花魁秋微。

    “闵丞相待你如亲女,闵逾明视你为亲姐,皆对你赤诚而不加掩饰。”楚尧说,“你这样辜负他们的心意,可是铁石做的心肠?”

    “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楚尧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他在努力和那股越来越暴虐的情绪做抗争,“你这一次大逆不道,我不和你计较,全当没发生过。但再有下一次,纵使他们伤心,我也要让你人头落地,绝不轻饶。”

    “以父皇的死因来挑拨离间的手段,我这些年里见了不知道多少次。”楚尧的嘴从来都是很毒的,只在亲近的人身旁收敛,“你这一招……可真是恶心又下作。”

    被骂恶心又下作的池月,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动一下,她从小到大,听到的比这骂得更难听的多了去了,她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只有搭在臂弯间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桃枝的花瓣。

    “陛下的嘴可毒啊……”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声音里竟然还带着笑,“我可不是借先帝的死因来挑拨离间。”

    她将被风吹散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先帝逝世后的第二年,便再也没有勤政殿女史这个官职了吧?国师应该不会告诉您原因,难道陛下……就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历来楚国的勤政殿都设有女史的官职,唯有楚尧继位时,这个官职被从官位体系里彻底抹去。

    “国师不告诉我,自有他的考量。”

    楚尧冷笑一声,顶层放的桃花枝太多,馥郁而浓烈的香气包裹着他,让他渐渐处于失控的边缘,他按在腰侧剑柄上的手因为用力紧握而爆出青筋,苦苦忍耐下,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状况有些不对,很有可能是遭了算计。

    “如果你还是要说这种恶心又挑拨的废话———”楚尧的目光盯着她,剑已经被他抽出,横在池月颈边,带出一缕极淡的血色,“滚下去!”

    “我为什么要滚下去?我可是来告诉陛下真相的。”池月没有管那横在颈边的森冷剑锋,她似乎是感觉不到流血,也感觉不到痛,只是抱着那枝桃花更进一步,红唇微启,“国师心口向右三指的位置,有道一寸长的伤口,那是先帝在死前亲手捅的———”

    她话里的内容让人不寒而栗:“陛下不可能没见过那道伤口,只要让一个精通武器的人来看看———”

    “就知道那样的伤势———那样的角度———”她轻轻地笑着,血顺着她的脖颈落下,染红身上霜雪色的白裙,“只有面对面隔得极近,并且捅刀的人半躺着的时候,才能做得出———唔!”

    血光四溅,池月未说完的话被刺入肩中的那一剑阻绝,她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随后又笑起来,她能看到那柄拔出的剑在颤抖———楚尧身上那没有彻底祛除的毒性,终于在多番夹击之下彻底爆发!

    那少年模样的帝王终于失去了冷静,他的眼瞳中泛起一种可怖的赤色,神色也逐渐染上暴虐,理智在摇摇欲坠的边缘,他迫切地、想要阻止接下来的话:“……闭嘴!”

    记忆在脑海中翻腾着,楚尧心里很清楚,扶岚哥哥身上那道突兀又凶险的伤疤,他确实见过。扶岚哥哥武艺高强又小心谨慎,按理来说,绝不会被人伤到那么重要的要害,他曾经也问过原因,却只得到了一个奇怪的答案———

    “这是我犯错的证据。”

    可他追问是什么错的时候,却只得到一片沉默。

    “陛下还在自欺欺人吗?”

    鲜血没能阻止接下来的答案,于是楚尧充斥着嗡鸣声的脑海里,清楚地听到了一句话———

    “是扶岚、是国师……亲手杀了先帝啊!”

    不是的……怎么可能呢……

    理智在渐渐模糊,判断力也在逐渐失效———

    为什么取消勤政殿女史的官职?

    为什么会有那道突兀的伤口?

    为什么会一夜白头?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那一晚讳莫如深?

    为什么……

    为什么———

    “陛下!不要再骗自己了!你就是让一个杀父仇人占据高位那么多年!你就是让先帝死不瞑目!”

    “你骗人!你骗人———”

    戾气终于全面爆发,最后一丝清明也在越来越狂躁的情绪中彻底失去,楚尧垂在身侧,一直颤抖着的剑疯狂地向前刺去!

    池月看着那冲她来的剑,心里无比的平静和畅快,她仇恨地将一切都映到自己眼睛里。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

    楚国国师不是最在乎他的小皇帝吗?

    她就让他众叛亲离!

    他在意的、他所爱的、他豁出性命都要守护着的一切,就从这里开始慢慢崩毁吧!

    剑擦过她的腰侧,划出一大片淋漓的血迹,池月忍着剧痛从那已经明显不清醒的小皇帝剑下逃出,她目标明确地推倒了顶层上半人高的灯台,灯油泼在木质的地面上,火光随着地面延展,卷上轻纱帷幔,燃起熊熊火光———她只能做到这一步,因为身后夺命的剑已经跟来,她避无可避。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