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 第272节(2 / 2)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宋司徒来了!”

    于是刚刚还有些热闹的讲堂顷刻间鸦雀无声,在众人的注目下,讲堂的大门处,有人执卷而入,青衫徐徐,容颜如玉,似如往昔,只是曾经的掌院,如今已负衡据鼎,拖紫垂青,到底与往日……再不相同。

    他似乎已习惯了每月必有的讲课,站定后便干脆利落地开始地切入正题,毫不拖泥带水。所言鞭辟入里,直教人听得如痴如醉。

    ———那是她曾经听过的内容。

    或者说……那是她作为乌子虚时,听过的内容。

    “这些讲与你听,但你日后,定会比我讲得更好。”久远的回忆翻卷上来,好像曾经有人笑叹,“青出于蓝,终将胜于蓝啊。”

    第268章 一拜

    ◎前尘往事,尽数作结。◎

    巳时,课到了要结束的时候,宋兰亭最后收了个尾,便干脆利落地离开。一讲堂的学子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今天听到的内容,然后三三两两散去。

    刚刚还略显拥挤的讲堂顷刻间变得空空荡荡的,夏日的风从打开的窗户里掠进来,拂动着祝凌的衣摆。

    【凌凌……】

    小肥啾在意识空间里小声地唤她。

    “怎么了?”祝凌柔声问。

    【你是不是不开心呀?】小肥啾问。

    “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祝凌说,“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她在空荡荡的讲堂里环视了一圈,昔日破败的桌椅都已换上上等木料,破损的青石地面再不见裂痕。

    她曾在这里和其他同窗一起读过书,打过盹,聊过天下,分过夜宵……那些旧日的痕迹,随着这些新物品的更换,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祝凌看着不远处干净的白墙,在意识里和小肥啾讲:

    “我记得去年,有人课前带着灌汤包来吃,因为包子太烫,一口咬下去后烫得惨叫,包子飞出去砸到墙上,留下了一片污渍,为了不让先生责罚,那人一边倒抽冷气一边紧急磨墨在墙上绘了一丛竹子———”

    小肥啾瞪大了黑黑的豆豆眼:【好牛!所以他逃过惩罚了吗?】

    “先生夸他性疏狂,有名士之风。”祝凌笑着摇摇头,“然后罚他扫了半月的山阶落叶,我们其他目睹却不制止的人,一人连带三天。”

    小肥啾:【……】

    一罚罚一大片,还不如不画呢!!

    “那位同窗觉得连累了我们,羞愧得不行,在我们扫落叶的时候,给我们一连送了三天早饭。”祝凌弯起眉眼,“然后每到饭点,所有人就在石阶上坐成一排啃包子。”

    小肥啾听着祝凌描述的排排坐的有趣画面,再看了看崭新却空荡的白墙,明明是由数据组成的系统,它却莫名感觉到一点难过来:【好可惜啊……】

    “刷啦———”

    是竹扫帚拖过地面的声音。

    一人一统的交谈被打断,循声望去,是一个衣衫朴素却干净、腿脚跛得有些厉害的老人。

    那老人拖着把粗大的竹扫帚走了进来,已经有些混浊的眼睛看向祝凌,语气里带了点诧异:“这位郎君是什么东西掉在了此处吗?”

    宋司徒的课早就结束了,这方讲堂里便再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了。

    “没有掉什么东西。”祝凌浅笑着回答,“只是许久不曾来过,见这讲堂翻新,便忍不住多停了片刻。”

    “是翻新了……”竹扫帚和地面接触发出唰唰的声音,老人的声音带着笑,“原来这地面不平,我扫地时还摔倒过几次,现在平整了,扫起来都方便多了哩。”

    他说:“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多好啊。”

    “是啊。”祝凌看着窗外,茂盛的树冠郁郁葱葱,恣意舒展,阳光穿过枝叶,好像有种温柔的、朦胧的、金色的边,连带着落到讲堂地面上的光线也温柔,“干净亮堂,挺好。”

    【我不懂———】离开讲堂后,祝凌走在石阶上,小肥啾在意识空间里嘟嘟嚷嚷,【我不明白———】

    祝凌好脾气地问它:“什么不懂?什么不明白?”

    【不知道要怎么说……】小肥啾在意识空间的地面上打了个滚,黑色的豆豆眼里露出困惑的神色,【就是刚刚那丛竹子、不对,那个讲堂翻新———】

    它自暴自弃的蹬蹬小爪子:【哎呀!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对啦!】

    “应天书院收留了一批无儿无女,没有宗族亲缘的老人,这些老人大多是有病在身或身有残缺,书院过去经费紧张,所以屋舍道路一般只小修而不大整。这些老人做工时,总有跌倒的危险,哪怕是年轻的学子,有时不注意也可能会摔跤。”祝凌说,“如今书院有了闲钱,将建筑设施都进行了翻修,难道不是件好事?”

    小肥啾举起一只翅膀,大声道:【翻新是好事,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有什么不对的。”祝凌抬步向高处走去,阳光晒得她周身暖洋洋的,她眯起眼看向前方,“一件事如果对绝大多数人有益,那它就是好事。”

    转过一座院落,又走过几条偏僻的小道,祝凌越走越高,直到一处断崖边。断崖边上搭了一座小木屋,粗犷且古朴。木屋前的篱笆开着门,门旁的木桩下长了一簇又一簇色彩斑斓的小野花,顽强地盛放着。

    之前弄出了玻璃,曾夫子就觉得她藏着拙,隔三差五便过来逮着祝凌去做研究,祝凌不堪其扰,于是在属于应天书院的山里找了个极其偏僻的地搭了个小屋子,以便偷得浮生半日闲。

    半年多过去了,她本来以为这个屋子已经腐朽破败,却没想到不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精致了几分。

    果然,应天书院的地盘里,没什么能瞒得过宋兰亭。

    祝凌叹了一口气,迈进了篱笆门,门里,果真有个熟悉的人在等她。

    从在讲堂里和宋兰亭对上视线的那刻,祝凌便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被认出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到底是什么地方漏了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