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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直接掀了整张桌案,犹不解气,又一下踹到了门边。

    檀木桌案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撞到了门边,门窗颤了三颤。

    茶盅茶壶瞬间倾翻,稀里哗啦落在青砖上,摔了个粉碎。

    房中的气息仿佛凝滞,又怪异地扭曲起来。

    程玉酌眼帘微扇。

    没有任何多余反应。

    见她那冰人模样,全然不在意他动怒至此,只一味抗拒,赵凛怒气更胜,手下紧攥,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拆了吃入腹中。

    他咬牙切齿,“程娴!你可真是捏准了孤!”

    程玉酌一动未动。

    赵凛气疯了,他心痛也让她一同感受!

    他一把扯过她,将她箍进了怀里。

    赵凛死死箍着她的腰,感受到她不住的颤抖,狠狠地瞪着她。

    “告诉孤,到底是怎么了?!”

    可不管他如何发狠,程玉酌只低着头一言不发,紧绷着隐忍着,好似易碎的薄瓷。

    赵凛看着她那模样,心头一颤,唯恐那薄瓷碎裂,不禁拾起最后的耐性,再一次将声音放的不能更轻柔,轻轻问她,近乎请求。

    “阿娴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是太子又怎么了?你昨日明明不是这样的,你若是在宫里久了,怕了我那太子头衔,就莫要去想,我们还同从前一样,好不好?”

    她低着头,身子颤抖着挣了挣,赵凛真的怕那薄瓷碎裂,只好放开了她。

    他想等着她态度能有一点松动,告诉他答案。

    他小心期盼着。

    可她离了他,瞬间跪了下去。

    “奴婢… …不敢!”

    赵凛头晕目眩,只觉得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他的心。

    这种感觉再没有过,他呼吸困难。

    他薄唇紧抿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半晌。

    “你可真行… …真行!”

    他言罢,只怕自己把火气发到她身上来,最后狠狠瞪了她一息,一甩手,大步跨出门去。

    程玉酌跪在冰凉的石板上,垂首恭送太子离去。

    整个院子静得连鸟叫声都消失了。

    风也停了下来。

    只有过分明晃的日头将院中一切照的白亮,没有一丝阴影。

    脚步声远去了。

    程玉酌在白亮的日头下晃了眼,眼睛发酸,心下却终于松了下来。

    她看向一地的狼藉。

    发了脾气,出了气,这样就好了吧?

    那是东宫太子,不会再去迁就一个不识情知趣的老宫女了吧?

    他能放她走了吧?

    程玉酌看着倒在地上的檀木桌和散乱的碎瓷片,瓷片反着屋外的艳阳,刺得她眼睛越发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