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的药水,是一动未动的假死药。
程获眼睛盯着那药瓶,一息两息,整个人好像被定住,好像已经成了冰雕泥塑, 除了眸中水光溢出, 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程玉酌看到他喉头滚动,不知是咽下泪水还是哽咽。
程玉酌也觉得喉头难忍, 轻轻叫了他一声,“阿获, 她还给了你这个。”
她又拿出了第二个药瓶, 是个小陶罐, 程玉酌不晓得里面是什么。
可程获看到陶罐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他问程玉酌, “姐,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程玉酌摇摇头。
程获笑了, 笑得凄惨。
“这是我被襄王下药的解药,是襄王手中那一百颗解药, 她曾说会帮我弄到,果真是弄到了呢… …”
可程获的毒已经解了。
程玉酌再也忍不住, 转头捂住了嘴,眼泪哗哗落下。
而程获没有哭,脸上始终保留着那凄凄的笑意,他开了口。
“她在大局中只是一颗棋子,对我而言,却是整盘棋。”
落了话音,他喉头再一次滚动。
忽然,他身子向前一倾。
接着,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地上猩红一片,无比刺目。
他向一旁倒去。
“阿获!”
… …
赵凛抽出时间来看了程获一次,程玉酌坐在他床前,给他紧闭的嘴里艰难地喂药。
程玉酌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赵凛瞧着心疼,抽出帕子给她轻轻擦了擦汗。
程玉酌谢过要接过帕子,赵凛却不给她,只自己替她擦着汗。
“累不累?让小棉子过来帮你。”
程玉酌摇摇头,“是我做姐姐应该的。”
赵凛还是让小棉子过来了,拉了程玉酌的手,“襄阳那边来人了,是襄王妃的人,你最好亲自过问。”
他看了一眼程获,“他眼下这个情形,真不好说能不能听进去。”
程玉酌微讶,跟着赵凛出了门去。
来的确实是戚婧身边的人,且是近身伺候的陪嫁奴婢,此人得知程获昏迷,便把事情告知了程玉酌。
“… …王妃这病像极了有孕,可不是。这病奇怪,能不能治好大夫还说不好,那大夫说是若一点一点摸索着治下去,许是有机会,可治病免不了解除假孕的症状,襄王不想让王妃让戚家知道王妃未孕,便不肯治。
王妃当时一概不知,是后来奴婢从大夫身边的药童处偷听来的,奴婢不知道是真是假,没敢告诉王妃。但王妃惦记着程爷的解药,趁着王爷不在偷去了王爷书房,一次未找到,又去了另一处找寻,谁料解药刚找到,就被王爷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