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这水实在苦涩难喝,我不喜欢。”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那茶盏碎裂成了几瓣。
元公公见状,顿时变了脸色。
“这……这可是太子爷您最喜欢的一套茶具!太子爷怎么能亲手……”
见元公公一脸苦大仇深,萧承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是被孩子心性影响,暗自攥紧了手,长睫颤动。
“元公公,罢了。”舒如绰回握住萧承的手,淡声道:“茶具不过是玩赏之物,待阿甜心性稳定,再另寻也不迟。”
眸光扫过地上那碎裂的茶盏,舒如绰又沉声吩咐道:“还有,告诉皇舅母,以后这君山银针,就不必沏了。”
元公公诺诺称是,退到了一旁。
“阿甜,”舒如绰起身,笑意舒缓温柔:“今日天气恰好,我们去演武场罢。”
“也好。”萧承略一沉吟:“我多日未曾出席上京宴会,藩王已多有怀疑,能让他们认为我不出席是因为……”
萧承清泠的眼底情绪微漾,轻轻看了舒如绰,脸颊略略带上了红晕,轻咳一声,将红晕压下,不说话了。
和萧承并肩向演武场走去,舒如绰低声道:“阿甜,此番种种依旧由我应对,你尽量沉默,以防万一。”
“阿宁放心。”萧承黑眸眼底掩下一丝无奈:“我自己深知严重性,会努力克制自己的。”
元公公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见状,感叹了一句:“多亏太子爷未雨绸缪,也多亏了有郡主在,事情才能如此顺利。”
“元公公,阿甜自幼与我亲厚,这等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舒如绰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转眸和萧承聊一些有趣的事情。
大辽乃马背上的王朝,百姓不注重储君多有文采多风雅,重要的是,储君一定要武功极好,武能治国安邦,震慑藩王。
所以自从萧承被下毒之后,为了防止短期内朝政动荡,萧承便当机立断为日后铺路,请求舒如绰每隔三日便来陪他演武。
辽朝人皆知,舒宁郡主和翊太子青梅竹马,所以每隔三日两人一起去演武场练武,这不过是情感深厚的表现,也没人会不长眼去打扰。
正是因为如此,萧承虽然龟缩于宫中足不出户,但是有时常演武作为障眼法,中毒的事情,也隐瞒了诸王那么久的时间。
也正是这种陪伴,舒如绰也亲眼见到,萧承从二十二岁的心智,一路倒退到十岁孩童,所以才更心痛。
两人相携去了演武场,众人纷纷向两人行礼。
握住了舒如绰的手,萧承的心绪稳定了很多,他轻咳了一声,笑容和煦却带着疏离,正是翊太子最标准的笑容:
“都退下吧。”
待到众人纷纷退去,将场地留给了舒如绰两人,隐隐有对话自远处嘴碎的宫女口中传来:
“殿下和郡主的关系越发亲密,看这模样,是好事将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