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看着舒如绰那一抹娇小的身影缓缓走出玉香楼,负手而立的冷毅身形恰似晚钟寒山般孤远,眼中百般情绪转瞬消散:
“远隐,午夜之前,呈给我顺着清欢阁查下去的所有消息。”
蔚行止愕然起身,四下环顾:“远隐一直在跟随着你我左右?!我怎么一丝感觉也无?”
谢迟转过身,似有似无勾了勾唇:“待你有感觉那刻,便是人头落地之时。”
蔚行止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远隐身为谢迟身边最擅长隐藏刺杀的情报网首领,本事自然不可小觑,他还是别作死了。
“清欢阁的幕后东家是谁?”掂量了下自己的分量,蔚行止换了个话题。
“尚未查明。”
听见这一句,蔚行止很是欠扁的笑了:“原来也有你谢迟不知道的事情?心里忽然之间舒坦了很多。”
谢迟掀了掀眼皮,无声紧了紧手,说出话却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哦?此刻若是揍你一顿,想必我的心里也会舒坦很多。”
蔚行止:“……”
不一小心,又差点作死了。
今晨因为清欢阁失火的事情,劳心劳力,原本是打算带碧落出去开导的想法也没能成功,舒如绰懒懒地回了府,像一只猫一样慵懒地趴在书桌上,脑海之中思绪却是翻飞。
想必谢迟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今日距离那么近,可惜她没能找到机会和谢迟搭上话。
时光倒流之事,还有他那双眼眸……
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若是知情,会不会也在时光倒流之中忘记了?
越想心越乱,挥去脑海之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想起二月十一日那夜萧承受的伤,而且今日已经是二月十日,虽然按理说萧承此刻身上是没有任何伤痕的,但是舒如绰还是想入宫看一看萧承。
说来也巧,萧承的昭庆殿恰在太上皇的昭德殿后侧,是以想去昭庆殿,势必要路过太上皇的寝宫。
这才路过太上皇的寝宫,正要朝萧承的昭庆殿走,结果太上皇昭德殿前的小公公一看见舒如绰,眼睛顿时一亮,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
“舒宁郡主到——!”
舒如绰:“……”
哪只眼看见她是要朝太上皇的昭德殿里走的?
既然都通传了,不进去实在不像话,舒如绰便带着寻画揽书走了进去。
一进正殿,舒如绰就知道为什么那小公公为什么看见她来那么开心了……
太上皇正在毫无形象的放声高歌,若是好听也就罢了,偏偏……
舒如绰听着太上皇唱的曲儿,只觉得自己是一只纸鸢,在空中左右乱撞一梗一梗的转圈圈,然后太上皇的声音一停,便“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