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后觉得自己的勇气又一瞬间充盈了身体,宫人为她推开昭阳殿殿门,寒夜的风让她神智清明,卫皇后迎着寒霜,大步迈入这凄凉的冬夜。
回到椒房殿,卫皇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婵羽,她正沉沉的睡着,小脸瘦了一圈。瑚琏一直在旁侍奉,呈上一个精美的长匣,说是陛下赐予公主一双鎏金白银避毒筷,卫皇后点点头,命她收好。看着瑚琏苗条婀娜的身影井井有条地将长匣收起,卫皇后随手把桌上那副浸泡了砒霜水、害婵羽中毒的木筷投进燎炉,亲眼看着它烧成灰烬。
卫皇后接过瑚琏斟来的茶:“梅列应该教了你不少东西,让你在宫里能够活下去的本事。她把你教的很好。”
瑚琏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如扇覆盖在她琥珀色的眸子上:“师父托人教我识字,瑚琏才有幸侍奉公主。”
“我说的不是这个,”卫皇后抬抬眼皮,“但有句话你说的很对,不是每个人都有福分侍奉公主。以后公主的一饮一食,你都必须先尝过,明白了吗?”
瑚琏点头:“唯。”
打发瑚琏去休息后,卫皇后突然觉得疲惫,只是依然毫无睡意,婵羽给她力量,无论何时都必须打起精神来,她的孩子还需要她来保护。
“母后——”
卫皇后回头,穿着寝衣的赢澈正倚在门边。
卫皇后忙招手唤他:“快进来,别冻着,不然你又该咳嗽了。”
男孩小跑过来,脱鞋上榻,卫皇后拉过另一床被子给儿子披在身上。
“婵羽她没事了吗?”阿澈眨着他的大眼睛问。每当他说话,他脸颊上那对深深的酒窝总是若隐若现。
“太医说她不会有事了。”卫皇后温声道。
赢澈沉默半晌,突然说:“母后,我知道是谁下的毒。”
卫皇后神色诧异。
赢澈便把自己那日如何同瑚琏一起误入天禄阁密道,又如何一墙之隔听见无为和贾美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母亲。
赢澈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无为说‘公子净虽无我的名姓,但却有我的血脉’,虽然贾美人否认了。但阿净他不是父皇的儿子。”
赢澈的话当然引起了卫皇后的重视,贾美人经常去栖云寺祈福,自己一直都没有上心;贾美人当年被召幸后,宣宗亲自派人把她送到城郊寺庙,若非她一个月后被查出怀有身孕,则永无回宫的机会。而无为就是在贾美人回宫不久后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