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低的声音说:“怎么才来?再晚点人就走了!”
麻子脸和酒糟鼻忙低三下四的赔不是,开门的人不耐烦地让二人跟他走。
赢澈头朝下,被扛在肩上,一颠一颠的。透过麻袋的缝隙,他能隐约感觉得到自己进了一所大宅子,抄手游廊曲曲折折,游廊边肯定有池塘,因为他听见水声。隔着水面传来充满异域风情的丝竹声,鼓点声,还有男女的欢笑声、叫好声。
转了一个弯,扛着赢澈的麻子脸停下来,隔壁房间传来男人的哀嚎声和皮鞭抽打挥舞的声音,那叫声似乎充满痛苦,他每叫一声,皮鞭的抽打就更加剧烈,但是那男人却还说着“继续,继续,重一点。”麻子脸暗暗地骂了一声,酒糟鼻催他快走。
又转了一个弯,赢澈听到女人的喘息声和男人的笑声。
又转了一个弯,传来男人笑骂的声音和皮肉撞击拍打的声音。
又转了一个弯,听到了悦耳如银铃的欢笑声,像是一屋子女孩在做游戏。
一个弯又一个弯转下来,终于这些古怪而又欢愉的声音都不再传来,引路人在一扇门处停下来,轻叩门扉,里面一个声如绸缎的女子吩咐进来。
赢澈只觉得自己被扔在了地上,他像只大虫子一般蠕动,想要把头上的麻袋给蹭下来,但是那麻袋罩住了他大半个身子,根本抖不下来,酒糟鼻对着赢澈的肚子踢了一脚,叫他老实点,赢澈吃痛,只得老老实实半蜷着躺在地上。
屋中的女子仿佛受到了惊吓,但语气却是颇为严厉,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哪儿来的孩子?”
酒糟鼻陪着笑道:“小的听原老板说最近咱们这儿需要**,这就……您看小的这债是不是能免了……”
“胡来!谁找你的你找谁去,”女子的声音不高但是颇具威严,“什么时候贞芙苑成了买卖人口的地方!”
赢澈感觉得到麻子脸和酒糟鼻尬在当场。
有人敲响房门,女子冷冷问道:“怎么了?”
门外的侍僮回话道:“湘虹先生,门口有位士子,说是您弟弟,姓杜,想进来瞧瞧,您也知道,咱们苑里有规矩,没有咱们苑里信物的一律不许进,您看……”
“把他撵出去,就说我说的。”
侍僮答应了离去。
女子丝绸一样的声音又开口,语气不容反驳:“贞芙苑虽然是做皮肉生意的,但是绝对不要黑人。打听打听去,贞芙苑里所有的人都是自愿留下来的。要么你们把这孩子的父母找来,若是他父母答应,他本人也愿意,我二话不说就签契约,该多少钱是多少钱,一分一厘也不短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