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澈头上的麻袋被取下来,黑夜里麻子脸和酒糟鼻的目光都透着狠色。赢澈拼命摇头,胸腔中一颗心怦怦乱跳。
“要是贞芙苑那个臭娘们拆穿你我怎么办?”酒糟鼻有一丝顾虑。
麻子脸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咱们就反咬一口,说这孩子就是她给弄残的,她们贞芙苑向来以能满足各种奇怪的癖好著称,说不定哪位贵人老爷就是喜欢让又瞎又哑的小崽子给他含命根子,咱们还算救了这小子呢。”
酒糟鼻去打水,麻子脸摸出火绒点燃了蜡烛。微弱的烛光中,赢澈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一间破庙里,正靠在一根柱子上。庙不大,还算干净,房梁上挂着蛛网,门窗和房顶都有多处破损,四处漏风。赢澈右前方是一座香案,案上空无一物,案后供着一尊木雕的菩萨,这菩萨长得和他在栖云寺和大青龙寺里见过的菩萨都不太一样,眉目间有似喜非喜,似嗔非嗔的神色,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两颊有浅浅的笑涡。
酒糟鼻打水回来,麻子脸举着蜡烛走到赢澈的跟前,赢澈咬紧破布,狠狠地瞪视着二人,似乎要用眼神将他们千刀万剐。
“先割舌头还是先剜眼睛?”麻子脸问道。
“先剜眼睛,这小子的眼神儿我看着不舒服。你按住他,我来。”酒糟鼻在手上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
赢澈被平放在地上,麻子脸坐在他的身上令他动弹不得,又死死地扳着他的头,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皮。
赢澈挣扎动弹不得,烛火就在头侧,刀尖的寒光渐渐逼近……
突然眼前一片黑。
我应该是瞎了,赢澈在心中想着,只是还没有感觉疼,但这疼痛应该会很快到来,如汹涌波涛。
“他妈的,这蜡烛怎么灭了!”酒糟鼻的声音。
“刚才也没刮风啊,真是邪门。”麻子脸纳闷道。
赢澈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瞎,这时有水滴在脸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接着屋顶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水滴也变得豆大,接连不断地打在赢澈的脸上。
“快点,蜡烛点好没有,下雨了!”酒糟鼻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怎么就是点不着呢,”麻子脸嘟嘟囔囔地说,“妈的,火绒被浇灭了。”
“就这么点雨还能把火绒给浇灭了?算了,雨下大了,速战速决吧!”
匕首寒光又起,赢澈咬紧牙关,拼命梗着脖子,但是麻子脸的手钳住自己的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寒光离自己一点一点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