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终于下定决心替姐姐除掉这个杀不死的女孩。
詹姆斯·温纳特冷冷说道:“这是来自尼伯来国的一种香料,初时的确淡而无味,因为当你闻到它的气味时已经晚了,你闻到的气味越浓烈,中毒也就越深。”
瑚琏跪在地上,用已经被血染湿的手帕捂住口鼻,她的面孔带着可怖的凄厉神色,她艰难地站起身子,挪到书案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那燃着香料的香炉,掀起炉盖,抓起香灰捂住口鼻用来止血,香灰混合着鲜血糊在她的脸上成为棕色的泥,她捧着香炉,又跌跌撞撞地去另外一张案上,将炉中燃烬的香灰一股脑地倒进茶壶中,然后扬起脖子将这混着香灰的茶水一饮而尽。
詹姆斯·温纳特始终动也没动,冷冷地看着。
姐姐说的没错,她果真是个杀不死的女孩。
混血少女的口鼻出血已经止住,她歪坐在地,胸前、袖口和裙子上沾着斑斑驳驳的大片血迹,脸上手上糊着鲜血和香灰,眼泪涌出,在她狼狈的小脸上洗出两行痕迹。
但詹姆斯·温纳特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更美。
一个想尽办法活下去的人,不仅不该死,而且要活的比任何人都漂亮。
詹姆斯·温纳特走近她,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血痕和香灰泥,而瑚琏只是牢牢地盯着他看。
詹姆斯·温纳特在瑚琏的双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缓缓开口:“这种香料在我的书里有记录,无味的香料,最适合不着痕迹的下毒,而解药恰恰是燃烬的香灰,外敷止血,用水送服解毒。而你只是靠着短短修补书页的几次功夫就能看到,而且看完还能记住,而且还能识得里面的格兰德语,瑚琏,你拥有的记忆力,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好的。”
瑚琏已经停止流泪。
詹姆斯·温纳特扶住她纤弱的肩膀:“瑚琏,你救了你自己。我向你保证,从现在开始,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绝不允许再有人伤害你。”
瑚琏的眼神死死盯着詹姆斯·温纳特,似乎在求证他的话究竟有几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