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急匆匆的行至晾儿的院内,老远就听见锦华的哭声。
我揪着心一路进了锦华的屋子,一把推开门,之前采儿坐在床边,正安抚的拍着锦华哄着,可是没有用,锦华还是一直在哭。
采儿见我回来了,开心道:“娘娘,您回来了。”
我点了下头,坐到床榻一侧,轻轻掀开锦华蒙在头上的被子,只一眼,看的我心揪成一团。
只见,锦华湿湿的刘海,垂在眼前,一双眼睛哭的肿肿的,小脸煞白,脖子上满是虚汗。
我摸了摸锦华的额头,蹙眉道:“传太医。”
采儿小声道:“昨夜传过了,太医刚走不久。”
“太医怎么说的?”
“惊吓过度发了癔症,太医开了药,交代,只需按时服药,说是,不可再让小公主受刺激。”
我点点头,心疼的摸了摸锦华的小脸,俯下身轻声哄道:“锦华,我是皇母妃,你睁开眼看看皇母妃好不好?”
锦华缩在被子里,将头埋在双臂间,一声不吭。
我耐心道:“锦华,一夜没睡好,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想吃什么?”
锦华抬起头怯生生的望着我,半晌,将手伸进自己怀里,不知在掏什么。
我没有催促她,安静的等在一旁,看她怯生生的慢慢掏东西,好一会,她从怀中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纸。
我瞧见信纸微微一怔,锦华将信纸颤颤巍巍的递给我,半张着嘴,似是想说什么,而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我拿过信纸,看了眼床围昏暗的光,对采儿道:“掌灯。”
“是。”
采儿将烛灯拿过来,我就着烛灯细看那封信。
上书:烈柔茵
我毒杀言则璧行径暴露,我了解他,他必会杀我以绝后患。
我不畏死,这世间本就苦难至极,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可锦华才六岁未满,我只恨年少时为何那般无知,空有其脑,却无其慧,伤了自己,害了女儿。
情出自愿,伤之我该,知他为人,知他冷情。
也知不该抱仇,可心上之恨,不肯听我劝言。
梅钰自幼同我长大,亲如姐弟,护我一生。
人生苦短,路人虽多,可爱护一生之人,又能有几何。
我怎能已知,爱人死于仇贼刀下,还与仇贼曲意逢迎,以全幼女之安?
我真的做不到……
我愧对锦华,她小小年纪,失了娘亲照拂,人生前路必定坎坷难挨,言则璧冷血无情,他知我死因究他之责,锦华虽小,但以知人情。言则璧生性多疑,他心中必定已对锦华有所戒备。待日后锦华若有不周,恐言则璧会对她下手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