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头一回招待姑娘这样的贵人。”竹韵紧跟进来,看着自自在在坐在榻上的李桑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起来很不自在。
“是头一回招待女人吧。”李桑柔从塌几上拿过装着各样蜜饯果子的盒子,挑了只金丝梅扔进嘴里。“你放心,我只爱听小曲儿,别的,没兴趣。
给你家小姐把那把琵琶拿过来,唱那什么来,就是你唱的最出名的那支曲子。”李桑柔点着墙上的那把琵琶。
竹韵明显松了口气,从小丫头手里接过琵琶,调了调弦,试了两个音,弹拨起来。
李桑柔往后靠在厚软的靠垫里,眯着眼,手指点着拍子,看起来听的十分投入。
竹韵一曲终了,李桑柔站起来,长长吐了口气,“果然不错,好听!”
说着话,将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子拍到桌子上,站起来往外走。
小丫头一溜小跑送到楼下,看着李桑柔背着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嘀咕了句:“真是什么人都有!”
李桑柔径直回了炒米巷,刚进院子,黑马和金毛前后脚也回来了。
李桑柔坐到廊下,打火镰子点着引火绒,再压上碎木柴点明炭。
金毛从屋里拎了一袋子明炭出来,拿火钳子夹进炭盆。黑马去厨房捅开火烧水准备沏茶。
炭盆很快就烧的一盆红旺,黑马沏了一大壶茶拎过来,三个人一人一杯。
“怎么样?”李桑柔先问黑马。
“一间小花楼,总共才四个小姐,大的十七,小的那个,才十四,说姐姐和妈妈都待她们挺好,我往衣领袖子里瞧了,细皮嫩肉的,没挨打。”黑马的总结简明扼要。
“姐姐是谁?”李桑柔问。
“说是竹韵姐姐。”黑马看着李桑柔脸上的笑,“老大去听竹韵唱小曲儿了?她们那地方太小,里面唱曲儿,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嗯,你那边呢?”李桑柔看向金毛。
“说是从前在宜男桥那边,去年才搬到小甜水巷的,说是她们搭上贵人了,刚搭上的,好像还没得手。”金毛没进去,在外面打听了一圈儿。
“差不多了。”李桑柔愉快的喝了杯中茶,“黑马去把那只瓦罐洗洗,晚上咱们炖红烧肉。”
“好!”黑马一跃而起,奔着厨房直冲进去。
“我去剥葱洗肉!”金毛也一步两跳冲向厨房。
老大炖的瓦罐红烧肉,天下第一!
李桑柔站起来,从酒坛子里舀了一斤多玉魄酒出来,拎进厨房,将五花肉切成大块,瓦罐底上码上两层大葱,放上姜片,一层层码上五花肉,倒了一碗酱油一碗冰糖,再将一斤多玉魄酒倒进去,细布打湿蒙好瓦罐口,盖严,放到似明似暗的炭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