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柔凝神听着,眉梢微挑,不愧是做老了米行生意的,把她的意思说的清晰明白,准确无误。
大堂外,陆陆续续进来了五六个人,站到各个小团里。
“都听清楚了?那说说吧。”李桑柔示意众人。
“你一面小旗,一句话,我们这米行就归你了,这也太过份了吧。”晚来的一个米行行首,一边说,一边瞄着负手站在旁边的孟彦清。
“那你说怎么样,才不过份?”李桑柔接话问道,“这米行是你们的吗?”
李桑柔从东水门米行朱长盛,一个个看过去。
“你们是不是觉得,年里年外的时候,又是新皇又是战起,有了机会了,这机会该是你们的,从此,这米行该是你们的了?”李桑柔笑起来,“你们,哪一家有本事护得住你们的米行?
觉得有这个本事的,那就从我手里夺回去,你夺得回去,我敬你一句大当家!”
大堂鸦雀无声。
“有要试试的吗?”等了片刻,李桑柔再次问道。
“你既然知道米行不是我们的,你要拿米行,该去找米行的主人,你现在找到我们头上,这不是难为我们么。”刚才的行首硬着头皮道。
李桑柔没说话,看向蔡河南码头米行行首。
蔡河南码头行首抬起头,碰上李桑柔的目光,立刻避开,极其不情愿的开口道:“昨天那面旗子,在大当家手里。”
“哪一位是总帐房?”李桑柔不再理会刚才的行首,扫着五团人,问了句。
每一团里,各有一个,四下瞄着,迟迟疑疑站出来。
“带他们去封帐。”李桑柔示意孟彦清。
“是。”孟彦清干脆应声,走到门口,招手叫进几个人,推着五位总帐房出了大堂。
“这是建乐城,这是有王法的地方!”两三个行首一起往前,怒目李桑柔。
“王法。”李桑柔看着从大堂门口回来的孟彦清,“你们真要论王法么?谁要论王法?站出来,咱们就论王法。
我这个人,一向公道,你们说怎么论,咱们就怎么论。
谁要论王法?”
李桑柔站起来,从几个行首面前,一一问过去。
“你们哪一个,能论得起王法?
昨天,我和陆先生说,隔行如隔山,让陆先生多倚重你们,把米行这件事情做好。
就是因为隔行如隔山,我才留下你们,没有跟你们一个一个的论王法。
除了隔行如隔山,还有一句,死了张屠户,难道就要吃浑毛猪了?”
李桑柔的话顿住,目光冷冷,挨个打量着诸人,“我一向慈悲,给你们一个机会,赎身赎罪。
这个机会,你们要是不要,我不介意把你们一家一族,从建乐城地面连根拨起,抄干灭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