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皮的。”应大爷接了句。
“皮甲也是甲,他那身皮甲,做的极好,极合身,做铠甲的工匠,市面上可没有,都在朝廷。”
“还扛着狼牙棒,拿着刀!”应大爷急忙点头。
“狼牙棒和刀倒没什么,你看到黑马怀里抱着的那个东西了吗?”应老爷看着儿子问道。
“看到了,没看清楚。”应大爷拧着眉,仔细想着黑马怀里抱着的东西。
“那是弩。”
“弩?”应大爷惊愕,“弓弩……”
“对,无旨持有弓弩,就是谋逆,这回,能明白了吧?”应老爷看着儿子。
应大爷呆了片刻,“大姐夫写过来的那几封信。说东水门米行的朱行首,是被府衙拿走审讯,抄了朱家的,也是府衙。
还有,米行改规矩头一天,三司使、户部和府衙三家一体的棚子,就搭进了各大米行!”
应大爷声调开始往上跑。
“静一静,别喊。
唉,府衙也就算了,能同时役使三司使和户部的,还能有谁?”
“皇上?”应大爷小心翼翼的说了两个字。
“嗯。”应老爷十分肯定的嗯了一声,接着叹气道:“她往各家米行走这一趟,大常着甲,黑马拿着弩,这是告诉大家:她是奉旨,只是这旨意,没法明说,她这样,已经算是昭告大家了。唉。”
“那咱们怎么样?扬州钱老爷那封信,阿爹还去扬州吗?”应大爷脸色发白。
“扬州怎么能去?肯定不能去。至于别人去不去,咱们管不着,也犯不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米行这事儿,以后,大约还有别的事儿,这些,都是大势所趋,没有办法的事儿。”应老爷语调平和。
“那米行?那咱们家?”应大爷拧着眉头。
“咱们就是粉身碎骨,也保不住米行。”应老爷一声长叹,“阿爹小时候,你曾祖曾经教导过我几句话,其中一句,阿爹记得清楚。
你曾祖说:要学会及时放手,你不放心,手就没有了,接着,还会丢了性命。
这句话,你也要记牢,要学会及时放手,抽身退步,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嗯。”应大爷低低应了一声。
“再说,咱们也足够了,就算没有米行,也吃用不尽了。
放手也好,往后,咱们应家该专心耕读了。”应老爷声调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