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到天都快黑了,一群人面面相觑。
天黑下来,衙门外看闲事的闲人们早散了,八字墙内外,除了被重枷枷着的王家兄弟,就是他们这一群人了。
“咱们?”粮书袖着手,看向从前最得府尹信任的曹押司,一圈儿的人,也都看向曹押司。
“这是借着这事儿,把咱们都叫出来,让咱们看着办。”曹押司这几天就没怎么合过眼,神情疲倦,眼圈儿发黑,“这差使还当不当,大家伙都看着办吧,要是当,明儿起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曹押司您呢?”一个年轻书办看着曹押司,问了句。
“我再想想,我年纪大了,我那个大儿子,一家子都在杭城。
咱们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只能各家做各家的打算,各人想各人的事儿。”曹押司说着,长叹了口气,背着手,垂着头走了。
其余诸人,呆了片刻,一个个垂着头往外走。
曹押司说的极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只能各家做各家的打算。
……………………
隔天傍晚,李桑柔刚回到院里,刘婆子就到了。
刘婆子身后跟着周姐儿,周姐儿怀里,抱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小男孩趴在周姐儿肩头,已经睡着了。
李桑柔从刘婆子看向周姐儿,微笑问道:“去递过状子了?”
“大当家救命大恩。”
刘婆子在前,周姐儿紧跟着,抱着孩子跪下去磕头。
“不敢当,”李桑柔伸手拉起刘婆子,“我就是让你去告状而已,别的可什么都没做。”
“来了个姓文的先生,说是先前判过了,那就照先前判的,还说这是皇命。”周姐儿站在刘婆子后面,喜气中带着怯意。
“嗯,北齐也罢,南梁也好,律法都是一样的律法,道理也是一样的道理。
你过来,坐这里,我有话跟你说。”李桑柔笑着示意周姐儿。
周姐儿怯怯的看了眼刘婆子,抱着孩子,坐到了李桑柔指给她的小马扎上。
“你也坐。”李桑柔示意刘婆子。
“王家老太爷年过八十,还要抬你进门,你分得的家产,是他该补偿给你的,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也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孩子,你都该有这一份儿财产,这是你该得的,和孩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