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好一阵儿没见您了,放这边放这边。”
左掌柜一边和送水的中年内侍打着招呼,一边顺着李桑柔的手指,指挥着内侍将装满山泉水的大桶放到小帐房门口。
李桑柔站起来,谢了几个内侍,慢慢洗着茶壶茶杯,烧水沏茶,听左掌柜从远到近,一件件说着这一年多的大事儿。
“你还真回来了!”潘定邦的声音从左掌柜身后扑面而来,“早上进东华门的时候,我瞧见宫里的水车往你这边儿来,我就想着,是不是你回来了,听喜还说不可能,说昨儿他来过,问过老左。
“我就说,老左肯定不知道,他就是知道,肯定也就比我早那么一刻半刻钟!
“你还真回来了!你这一趟,可真够长的,足足两年!”
潘定邦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掌柜扒拉出去,硬挤进来,拎过椅子,坐到桌子边,拿杯子倒茶。
“你去忙吧,我这趟回来,要住一阵子,有什么事儿慢慢说。”李桑柔示意被硬生生挤出去的左掌柜。
左掌柜笑着,冲潘定邦拱了拱手,回去前面铺子。
“哎!我二哥二嫂怎么样了?好不好?你是从鄂州回来的吧?”潘定邦眼角斜瞄着老左,见他进了院子,迫不及待的伸头问道。
“我三月份从鄂州去襄阳,五月从襄阳去淮扬,沿运河南下,从扬州回来的。
“我在扬州呆了两三个月,你不知道?”李桑柔扬眉问道。
“我哪能知道!”潘定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二哥二嫂去鄂州的时候,我知道你在鄂州,是我二嫂说的,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阿爹知道,清楚得很!我问过,我阿爹说你的行踪是军机,不许我打听,我也就能问问他,除了他,我也没地方打听啊!
“你说你,成天到处乱跑,你怎么还跑出个军机来了?”潘定邦伸头看着李桑柔,他是真纳闷。
她怎么就成了军机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知道我是军机,刚刚,你说了,我才知道!”李桑柔摊着手。
“不是你是军机,是你的行踪是军机!
“你这个人!”
没学问这句,潘定邦咽下了,他们都是没学问的,他不好说别人。
“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那我二哥二嫂,九死一生的时候,你没在鄂州城?”
“你二哥二嫂怎么九死一生了?”李桑柔惊讶道。
她真不知道,离开襄阳之后,她就没看到过军报,她知道的,就是大张旗鼓的淮阳捷报,楚州大捷,扬州大捷。
“唉,也是,你在扬州呢,你怎么能知道?你肯定不知道。唉!”
潘定邦不停的拍着桌子,连叹了七八口气,才接着道:“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世子爷在三江口中了埋伏,大败,南梁人趁机攻打鄂州城,差点儿就攻下来,就差一点点儿。”